汪延身上已經汗涔涔的冒了一身的冷汗,趴在白玉地磚之上悶頭思忖著,皇上這到底指的是哪一樁事情,畢竟他被那燕小世子累害得著實有許多事情是說不得的……
正元皇帝見汪延隻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又是一聲冷哼。
劉德祥的一雙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衝著一旁的正元皇帝諂媚的笑了一聲道,“皇上,奴才聽聞那安定侯府的大小姐與安遠侯府的世子在昨日亦是受了重傷……您不派個禦醫去瞧瞧嘛?”
正元皇帝冷眼瞅了瞅劉德祥,汪延卻是暗自抹了把汗,緊要關頭還得靠著老兄弟幫襯著一把呀。
“有青葉大師在,朕宮裏那幾個廢物頂個屁用?連夏凝裳那丫頭都比不上,還指望著讓那些個老東西去救人?”正元皇帝一聽劉德祥的話,免不得又得想到婉貴妃難產那日的情形,要不是有夏凝裳在一旁,他現在又哪裏還能有軟香溫玉在懷,又哪裏還能享受老來得子的快樂?
一想到此處,他越發的來氣,衝著汪延又哼哼道,“你個老小子,長能耐了,知道在宮裏,朕下了嚴令不準你們搞對食,你倒好,直接在宮外給朕養了個!”
一聽正元皇帝的話,汪延立時嚇得險些癱在地上。他郊外金屋藏嬌之事怎麼就被皇上知道了?哪個小崽子告得密?
“皇上,奴才……”
汪延偷偷抹了把腦門上的細密汗珠,思忖著該怎麼回正元皇帝的話,正元皇帝卻又開口道,“朕知道,你們老了,也想身邊有個伴了。可是,你們兩個老東西和朕從小一起長大,衝著這情分,朕還真當會不準你們去找個老來伴?你個老東西,既然找到了個肯照顧你的女人,就該光明正大的把人抬進你汪家的大門,不明不白的養在外麵,沒得讓人家姑娘傷了心。”
咦,這正元皇帝的畫風似乎不對呀!汪延掏了掏耳朵,有些不相信。
劉德祥倒是立即笑嘻嘻的衝著汪延道,“老汪狗,還不起身謝陛下隆恩。改日挑了日子,辦了喜酒,你老小子可別忘記了請我吃酒呀!”
汪延眨巴了半會的眼睛,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的耳朵沒毛病,正元皇帝果真……不追究?
“皇上,您,您真的不生氣?”汪延差一點憋不住,渾濁的眼裏冒出了點點晶瑩淚珠。
正元皇帝瞅著汪延那沒出息的樣子,笑罵了一句道,“還不快滾去給朕辦差,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聽得正元皇帝如此一說,汪延哪還敢趴在地上不動,麻溜的起身,便轉身退了出去。
正元皇帝又撇了一眼劉德祥,劉德祥的臉立即垮了,“皇上,還真去宣旨呀?您也不怕燕小世子將來拔了您的龍須?”
正元皇帝的臉色一怔,像是想到了一些讓他極為可怕之事,一臉的肉疼表情,可也僅僅一瞬,他立即衝著劉德祥又是一腳,“滾,滾,該幹嘛幹嘛去,朕還真當會怕了那小子?”
劉德祥吃痛,扁著嘴,瞅了好幾眼正元皇帝,見正元皇帝不理他,隻得哭喪著臉,追著汪延去了。他苦逼的命喲。
宮外,汪延身邊圍著諸多的錦衣衛,見劉德祥風風火火的出來了,他忙將身邊的一眾錦衣衛們遣散了,湊到劉德祥的身邊問道,“皇上他怎麼知道我郊外養著她了?就沒去查查她的身份?”
汪延問得小心翼翼,還不時撇眸四下掃射了一番,生怕被人聽了牆角。
劉德祥緊了緊神色,裝作埋頭走路的樣子,卻是緩緩蠕動唇角,輕聲在汪延的耳邊說道,“依著陛下那性子,怎麼會不去查她的身份,隻是燕小世子早就為她準備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身世,瞞過了陛下的耳目,你呀,真該好好謝謝燕小世子了。”
聽到劉德祥的話,汪延愣了愣。怪不得,前些日子,燕景瑞讓她將那女人挪挪位置……原來不是威脅恐嚇他,隻是在暗示他?他當時怎麼就沒聽出來呢?
“那你可知道是誰去陛下那告的密?”汪延又問道。
劉德祥這會卻是拿眼睛瞅了汪延半晌,一臉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你老小子才是掌管陛下三萬錦衣衛的錦衣衛指揮使吧?老子隻是個太監總管……你真當老子無所不知了?”
劉德祥說完,哼了一聲,拍了拍屁股走了。他還有一場要命的硬仗要打阿喂。
汪延被劉德祥的話噎了噎,一臉豬肝色。他是錦衣衛指揮使不錯,可他沒膽敢監視陛下的一舉一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