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又逢君 第百二十九章:良善(2 / 2)

碧拂淡聲說道:“這宮裏的女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我也轉身,微微歎了口氣:“我當然知道,這後宮就是大染坊,誰不是穿著白衣服進去,染得五彩斑斕的也出不來。”

我揉揉額角,不再去想考慮這些沒用的:“罷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吃午飯吧,我都有些餓了。”人是鐵飯是鋼,幹什麼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這是我一貫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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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日,褚鈺仍舊沒有回來,宮裏的女人們也不再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花園裏麵亂晃,整個金宮都進入到一片死氣沉沉的氛圍裏,我對此隻想發笑,這宮裏的女人們是活得太悲哀了。

在此期間赫連珊的風寒終於得以痊愈,她如同脫韁的小馬駒,闖進了金闕宮,彼時我正在和許昭媛喝茶。

赫連珊看著許昭媛愣了愣,臉上的神色很奇怪,詫異中又帶著點生氣。

許昭媛立馬站起身,給赫連珊行禮:“瑾夫人萬安。”

赫連珊冷淡的擺擺手:“不必多禮。”

許昭媛估摸著也是有些尷尬,對我說:“妾身今日叨擾娘娘多時,也該回宮去了。”

我點點頭,起身送她到門口:“這幾日風寒,多注意下身體。”

許昭媛笑笑:“妾身省得了,多謝娘娘掛心。”

重回到屋內,暖意漫過我的周身,赫連珊和我一樣畏寒,所以每次進來,都會坐在我案幾的對側,那地方緊靠著暖盆。

我見她冷淡著臉色,不由得笑道:“你這是怎麼了?許昭媛惹了你?”

赫連珊冷哼道:“她沒惹我,隻是這宮裏沒什麼好人,你怎麼就學不乖?”

“你我不也不是好人嗎?有什麼關係?”

赫連珊和我據理力爭:“那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我反問道。

赫連珊沉默著,似乎是沒辦法反駁我。

良久,她突然出聲,對我說:“我知道你想做什麼。”

我聞言,心裏一緊:“這件事同你沒有關係。”

赫連珊抬眸看我,眸光深處的認真讓我心底開始發慌,她是我最不想連累的人。

“你低聲下氣的求別人,不如將你的打算告訴我。”赫連珊湊近我,秀致的眉目帶著堅定神色:“平珺,這宮裏隻有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幫你。”她每次喚我平珺,都覺得心裏有一股奇怪的情緒在蔓延。

我又何嚐不知道她對我的真誠,但這正是我不想將她拉下水的原因,因為東窗事發之後,我並不知道褚鈺會怎麼對我,所以我不能連累赫連珊。

“我不能連累你。”我目光堅定的看著她,試圖告訴她這個事情我不會改變主意。

赫連珊歎了口氣,複又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汝窯的青瓷杯握在她的指尖,天青色和她衣襟上的青花相得益彰。

“你大約是忘了,她身上的罪孽還有一分是應該還我的。”赫連珊將茶一飲而盡,眼眶微紅,似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明白她又想起了那件事,她永遠失去了成為母親的機會。

“茶不該這麼喝,要一點點的飲盡,方才能品味其中的韻味。”我盡量平穩著情緒,淡聲說道:“她的罪孽也不是一夕之間能還清的,若是一步錯,便是步步錯,到時候誰都救不了我們。”

赫連珊突然抓緊了我的手腕,她手心的溫涼刺激著我的感官:“如果我們不能和她討回一個公道,我也會護著你,若護不住,我便和你一起死。”

她的堅定刺痛著我的內心,我抿緊唇角,卻再找不到理由拒絕她。

我對她苦笑一聲:“你的固執到底是打敗了我。”

她附耳過來,我便將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你放心,這對我來說並不難。”赫連珊這句話無疑是給我吃了個定心丸,我想事情會像我預料的那樣發展吧。

早春二月初二,寒風不再那麼凜冽,春天的腳步漸漸逼近大都。

青珠一大清早就做了好幾碟的油煎年糕,又好看又好吃。

民間傳說,每逢這天,是天上主管雲雨的龍王抬頭的日子,從今日起,雨水會逐漸增多,是以這天又稱春龍節。

青珠對我們說,在她的家鄉每年這天都要吃這年糕,俗稱撐腰糕,以示即將開始農事,需要強健身體之意。

其實我並不想知道原因,心道有好吃的就行,哪裏管是因為什麼。

然而這光景,碧拂從外麵回來,帶回來一個令人頗有些意外的消息。

匈奴人又去招惹了西夏,而西夏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