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徐側夫才吩咐完無蘭,沒有多久,長孫煥然也半夜醒了,吩咐畫竹把撞了無蘭調包了水袋的那個宮人趕緊除掉。
開始淩沭聽說徐側夫讓無蘭去扔水袋時,她當即就認為下毒的是徐側夫,可是又聽說長孫煥然說了這話後,她就愁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到底誰才是下毒的那個?
你說是徐側夫吧?畢竟他想銷贓啊,可是長孫側夫還想殺人滅口呢!可若是長孫側夫,那徐側夫又何必要銷贓呢?她就被這倆人給整蒙圈了。
所以她就從後半夜一直想到早上,這才有了黑眼圈。不過,今早把疑慮跟季琉末一說,季琉末又把自己的想法以及疑慮一說,這事兒便水落石出了。
依照徐側夫溫溫宛宛的性子,又把長孫煥然當自家弟弟看待,所以這事兒,八成下毒的長孫煥然,而徐側夫那麼做,則是一時心軟想幫著掩藏。
沒想到還真讓季琉末猜對了,不,是推理對了。此時長孫煥然已經無話可辨,默認了。
大皇女看著長孫煥然,“煥然,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為何要下毒?難道這一年多來本宮對你不好嗎?若是你不願嫁給本宮,當初說出來,本宮也不會勉強。”
“不是這樣的皇女,不是這樣的,妾身……”長孫煥然撲通一下跪在大皇女麵前,“皇女,妾身沒有不願嫁您,您對妾身也是百般好千般好,妾身並沒有想害您啊,昨兒妾身還一直阻止您喝粥的您忘了嗎?”
確實是有這回事,昨天水裏被下毒後,長孫煥然一直找借口。既不讓她喝水,也勸她不要喝粥,理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當時她想不出哪裏奇怪,如今一想,原來毒是他下的。
所以大皇女聽了淩沭二人的分析後,也很確定是長孫煥然,但是想不通,既然他要下毒,為什麼又勸阻自己不要碰水和粥。
“那你想害的是誰?”
“是……是……”說到這兒,長孫煥然猶豫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場幾人都在猜測,既然下毒卻不是為了毒害大皇女,那麼長孫煥然想要毒害的對象到底是誰呢?
重新想一想,自下毒以後,除了一些奴才,主子幾個並沒有人中毒,唯一中毒的長孫煥然還是因為他自己故意的。然後事情很快就查到了徐側夫頭上,若不是淩沭安排人去守著長孫煥然的馬車,也不會查到真相。
這麼一來,這件事最終受損的是徐側夫,而長孫煥然還因中毒得了大皇女的允諾,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不僅踩下了與大皇女有十多年感情的徐側夫,還得到了大皇女格外的關懷。
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徐側夫,安靜柔弱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大皇女吩咐無蘭趕緊扶徐側夫回去休息,而長孫煥然,現在不好處置他,若遣送回南國,怕是會慌了右相的心。
如今她不在南國,朝中還需要右相的管理,所以絕不能把長孫煥然送回去,哪怕這次是長孫煥然犯了這樣的大錯。
想好後,大皇女對長孫煥然道,“你也回馬車去,好好養身體就是,沒什麼事不必下來了。”
輕微的禁足,也算是個懲罰了。
長孫煥然不敢有怨言,在畫竹的攙扶下,回了馬車。
大皇女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虛弱的身影進了馬車,這才回過身來,對淩沭和季琉末道,“這次險些連累你們,大姐就在這裏賠不是了,但願七妹你們能原諒。”
“大皇姐嚴重了,”淩沭說,“不一會兒便要啟程了,那我們先回馬車了。”
“嗯。”大皇女頷首,然後就轉身走了,朝著徐側夫的馬車那邊而去。
淩沭三人往自家馬車走,一直到上馬車,淩沭轉身要來拉季琉末,這才發現,他還是一副疑心重重的神情。
“怎麼了?”淩沭問,“還有什麼事兒想不明白?”
季琉末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還有一點點想不明白而已。”
“其實我也還有一點疑慮。”淩沭直接一屁股坐在馬車門口的位置,跟還站在地上的季琉末說,“你說,我跟右相算是陌生人吧,跟長孫煥然更加沒有仇,而且跟大皇女到目前為止關係還不錯,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季琉末看著她,“莫非你也懷疑,長孫煥然要害的……是你?”
“你也這麼覺得?”淩沭雙手一拍,“果然是心有靈犀。”
幽王府的馬車旁並沒有什麼閑雜人,車裏車外都是自己人,所以淩沭說話也就沒有顧及,“我私以為,咱們這麼一大隊人馬,值得長孫煥然冒這麼大險去害的,也就大皇姐和我這個幽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