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掌管一方兵馬的皇子司泊熠也是偶然間知道天啟的這項製度的,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如何說服德武帝開啟這份卷宗,是自己去說還是把消息告訴那丫頭。還沒糾結出個所以然白賦就閉門謝客了,司泊熠輕車熟路的從後門出來腳下的步子一頓,向城東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梁家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自從上次梁弘佑私自指使田家二少爺去砸秦蕭晗的場子之後,田老爺便日日上門哭訴。本來每一次都被梁弘佑搪塞回去,誰成想這一日卻被梁大人撞見了。梁大人已經快到花甲之年,早早的便退了下來。在城西買了一棟宅子將妾室一房一房的接了過來,這人多宅子裏自然也熱鬧,是是非非的也多了起來。
自從父親將妾室陸續接回來梁弘佑便發現這個男人隱隱有舍棄自己和妹妹的打算,雖然因為母親的關係以前同他們兄妹二人不算親近,但是總歸麵子上還是過得去。誰知有了庶子這個男人就對自己越加挑剔,無論做什麼都會被訓斥,連已經嫁出去的妹妹都時常會被拎出來罵。母親重病臥床本不打算和這個男人起衝突,但是自從他們兄妹二人走了一遭大理寺他便更加張狂了。昨日還盤算著將自己手底下的生意交給三弟,梁弘佑表麵沒說什麼,回房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才作罷。
梁建興一進門就看到田老爺哭喪著臉坐在一旁,梁弘佑坐在主位上眉頭緊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男人心思一動便知道這小子是惹了麻煩,自己正愁拿不準他的把柄呢。“咳……”輕咳了一聲將二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梁建興皺了皺眉“出了什麼事?”田老爺見到梁建興如天神一般,立刻撲了上去將梁弘佑指使自己二兒子去秦蕭晗的鋪子裏找茬,不光搭上了三千兩銀子,自己的鋪子也三天兩頭有人來查,查一次掉一層皮,弄得田家的鋪子沒人敢上門。
梁建興臉上帶著溫怒心裏卻樂開了花,好小子,正愁沒有由頭收拾你呢,真是打瞌睡就送枕頭啊。安撫了一下田老爺梁建興一指梁弘佑“孽子!還不給我跪下!” 見父親臉上的表情梁弘佑有那麼一瞬間的反胃,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生父,為了庶出的賤種迫害嫡子。又因為母親病重而打算放棄我們兄妹,不就是因為母親過於強勢一朝病倒你想報複罷了嗎?等一下!
想到對方放棄自己的理由時梁弘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若單單是因為母親為何要做的這麼絕?畢竟梁家短時間內不可能培養出比我還有生意才能的人,若不是因為母親,那必定是因為那件事了。梁建興想避禍,或者說想為了避免某一天東窗事發而先放棄自己,反正他兒子那麼多,自己又身子骨硬朗,就算立刻放棄了我還有時間去培養繼承人。
想到這個可能梁建興之前的所作所為就都說得通了,梁弘佑呆呆的跪在地上,耳邊不斷劃過瓷器和梁建興惡毒的詞彙。但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心思顧及這些,滿腦子都是若是被梁家拋棄自己該當如何?妹妹又該當如何?若是東窗事發梁建興必定會將自己摘出去,到時候他和妹妹豈不是萬劫不複了!想到這種可能梁弘佑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子裏,又如何來到妹妹家。恍惚了一會才看清眼前這個便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妹夫——秦敏複。
兩人隨意寒暄了幾句便沒了話題,本就不相熟何來的談資。秦敏複派人將夫人請過來就離開了,梁氏見到哥哥臉上的紅痕心疼壞了“哥哥這是怎麼弄得?”梁弘佑抓著妹妹的手搖了搖頭“那些賬冊你可還留著?”梁氏一頓,隨即鄭重的點了點頭“哥哥為何突然提到這個?”
梁弘佑灌了一口酒水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梁建興隱隱有著放棄你我二人的打算,前幾日哥哥請田二少爺去砸那個小賤蹄子的場,後來田家生意一直走下坡。田老爺這幾日天天來哭訴,今日被他撞見了。跪在地上的時候哥哥突然想通他為何想要放棄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