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晗沒吭聲,秦玉撇了撇嘴不屑道“見錢眼開。”對麵的少女笑著用扇子敲了一下秦玉的頭“人家就靠這個吃飯的,你倒是不見錢眼開,要不月錢就別領了?”秦玉來不及哀嚎就聽見月錢要飛,立刻撲了過去臉上帶著猥瑣的笑意“公子你別當真啊!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
屋裏主仆鬧著,屋外剛才的管事敲了敲門“公子,人都帶來了。”秦蕭晗用眼神示意秦玉站好輕咳了一聲“進來吧。”
門分左右一打開,一群各色的小倌魚貫而入。等人都進全了粗略一掃足足有十三人之多,為首那個自己還認識,正是不久前冤枉自己偷了他古琴的千嬈。因為秦蕭晗沒有明確指示要哪一種,十三個小倌各種風格都有,秦蕭晗隨便點了幾個清秀一些的點了點頭。
管事帶著剩下的人離開,千嬈對上秦蕭晗的目光有些閃躲,看來他還記得自己。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秦蕭晗也顧不上和千嬈算賬,留下的幾人姿色都不錯,隻是這氣質卻大相徑庭。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秦蕭晗卻搖了搖頭,梁建興喜歡的是清高之人,這些人在館子裏待的太久早就染上了風塵之氣。
見秦蕭晗搖頭這幾個人都慌了,連忙上前想要使出渾身解數拿下這位貴客。唯獨千嬈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那幾個人,眼裏滿是鄙夷的神色。秦蕭晗摸了摸下巴,這千嬈一段時日不見倒是精進了不少,不如……
將無關緊要的人都清出去,千嬈頂著一群人嫉妒的目光留了下來。嫉妒個鬼啊!麵前的人明明是個丫頭,今日來指不定是報複自己的。千嬈回想著自己當日的種種一時間腸子都悔青了,自從那日這位祖宗走了自己可是被館主結結實實的收拾了一頓,現在想起來還後怕。
千嬈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眼裏閃過一絲膽怯。秦蕭晗也不在意,倒了一杯茶推過去“會演戲麼?”千嬈先是一愣,隨即眼裏浮起淡淡的諷刺“在這種地方生存誰還不會演戲呢?”
“會演戲就好辦了,想不想離開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低著頭沒吭聲,指尖摩挲著茶杯。眼睛向下不知看著什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暗影。臉上未施粉黛,透過白皙的皮膚甚至能看清下麵青色的血管。薄紗一般的衣服遮不住什麼,哪怕一身風塵打扮也難掩這張臉的風華。
沉默了一會千嬈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動聲音暗淡的開口“自然是想的,隻不過機會渺茫罷了。”其實南風館並不會苛待小倌,但是選擇離開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做了這一行特別是熟客多的,就算出去也是頂不住那些閑言碎語的,若是有人贖身還好,若是自己贖身多半還會因為在外麵無法生活而回來的。
一時間秦蕭晗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自己的計劃是對還是不對。將人送進了梁府便成了孤立無援之人,出了任何意外自己都不曾知曉,更沒辦法保護對方的安全。隻是這是最好的辦法,自己不得不做。
定了定心神秦蕭晗灌了一大口涼茶“我有一件事想交代你去做,事後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隻是這件事有風險,我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對上秦蕭晗認真的表情千嬈一愣,隨即回想了一遍二人剛才的對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若是不嫌棄我蠢笨秦小姐交給我便是,千嬈不過賤命一條,就算搭進去也是個痛快。”秦蕭晗抓住千嬈的手搖了搖頭“不必如此悲觀,我會找人協助你,有任何不對傳消息給我,我回去找人救你。千萬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事放棄自己。”
見千嬈認真的答應了秦蕭晗鬆了一口氣“跟我去白賦那,帶走他的人總該交代一聲。”
秦蕭晗走在最前麵,千嬈沉默的跟著。隻有秦玉十分悠閑的在後麵打著哈欠,左右主子怎麼吩咐自己怎麼做就行了,不該聽的一律不聽是好下人的準則。到了這個時辰大廳裏也熱鬧了起來,座位也差不多都滿了,舞台上的小曲兒戚戚婉婉的調子傳進耳朵。
千嬈神色複雜的盯著舞台,明明今日自己還要上台的表演的,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以後的人生就被改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