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監牢對於秦蕭晗來說早就輕車熟路,回想起當日第一次進來時的情景有些恍惚,不服輸的梁氏此時隻能窩在將軍府裏躲著,穿著宮裝向自己示威的廖柯兒此時有把柄在自己手裏,早已不足為懼。而囂張跋扈的上官婉兒此時卻躺在床上等死,凶手還要靠這個往日裏她不屑的人來找。果然風水輪流轉嗎……
地牢的刑堂裏早已審問過一輪,負責行刑的官差臉色十分難看,低著頭對孟凡俞道:“大人,屬下無能,這丫頭什麼都不肯說。”孟凡俞皺了皺眉,那丫頭看上去也隻是普通的丫鬟罷了,怎麼能夠熬得住如此酷刑還不鬆口呢,難道真的是冤枉的?
孟凡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秦蕭晗將腦海中所有的線索都整理了一遍,若是有問題必定出在這個丫頭身上才對,為何這丫頭毫無破綻呢?審問一時間陷入了僵局,此時門房來報:“大人,李小姐來了。”
聽到李夢娘來了秦蕭晗眼前一亮,站起身扯了扯裙擺向雪雲的方向走去。如果這丫頭不是巫女的話,難道是有替身嗎?若是有替身為何這丫頭沒有任何印象?
李夢娘披著一件鬥篷將臉全部遮住,身上穿的也是深色的衣服。秦蕭晗看著新鮮便打趣道:“怎麼穿這麼一身?”李夢娘把鬥篷放下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微微一笑:“既然是審犯人自然不能太高調啊!”
少女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牽著李夢娘的手來到雪雲身旁:“你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巫女。”因為受了刑,雪雲身上的衣服破敗不堪,腦袋耷拉著毫無生氣的樣子。李夢娘仔仔細細的將這丫頭檢查了一遍,從眼睛到指甲連胎記都沒放過。最後仍是搖頭:“這丫頭不是巫女,但是……身上有巫術的痕跡。”
一句話將秦蕭晗的思路徹底點醒了,之前那個丫頭不是說每天隻有半日能見到雪雲嗎?示意官差將雪雲弄醒,秦蕭晗在這丫頭的眼前晃了晃手指:“清醒著嗎?”雪雲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放過我吧……”見過雪雲的慘狀耳朵裏又充斥著沙啞的求饒,李夢娘於心不忍的轉過頭,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秦蕭晗鼻尖充斥著血腥味,無奈隻能秉著呼吸問道:“七夕那日你上午在幹什麼?”雪雲艱難的動了動脖子,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迷惑:“七夕那日上午我和雪梅在做女工,雪梅有了相好便央著我一起做。”
秦蕭晗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七夕那日下午你又在做什麼?”聽了秦蕭晗的問題雪雲毫不猶豫的張口,卻突然愣住了。低著頭反複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
“那你七夕前一日上午和下午分別在做什麼?”
雪雲低著頭思索了一會依舊搖了搖頭:“七夕前一日下午我跟著胡管事去取給小姐做秋衣的料子,上午……上午想不起來了。”秦蕭晗如法炮製的連問了好幾日,結果不出所料,每一日都有半日的時間雪雲是沒有記憶的,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半日身上了。
示意官差將雪雲放下來送回牢房,秦蕭晗信心十足的走了回去。孟凡俞見這丫頭心情不錯笑著開口問道:“可問清楚了?”秦蕭晗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水道:“另一個丫頭說每天都會有半日的時間看不見雪雲,不是在小姐房裏便是在自己房裏。而雪雲沒一天都會失去半日的記憶,想來那巫女定是易容成雪雲的容貌,每日都會潛藏在上官府裏。為了不被相熟的人發現活動的那半日就隱藏起來,如此便能貼身服侍上官小姐,實施巫術也方便的很。”
李夢娘點了點頭:“想來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手段,隻不過誰都沒想到天啟居然會出現害人的巫女罷了。”秦蕭晗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李夢娘的方向,天啟對於巫術極其嚴格,到底是誰敢冒那麼大的風險弄來一個害人的巫女。會是寧嬪宮裏那個多出來的宮女嗎?還是四皇子?
一直縮在角落裏的李思哲不耐的動了動,自己也看出來了根本不需要自己畫畫像,難道這個秦小姐是忽悠自己的嗎?跟著出了上官府本來想先行回宮的,奈何這群人把自己忘了個一幹二淨,隨手塞進一輛馬車就跟到了大理寺。而且還把夢娘牽扯進來,這個秦小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咳……”李思哲輕咳了一聲打算引起眾人的注意:“請問,我能回去了嗎?”像是才發現這個人的存在,秦蕭晗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這個李大人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