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座一聽,急了,連忙解釋:“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才折身上界來瞧瞧你。如今見你也算健朗我過幾日便動身去那蠻荒。”
白玥略略點頭,“那,幾日是何日?”
“這個……”佛座十分認真思索片刻,方接道:“半年之後。”
……
此時白玥內心是崩潰的,既南辰替她造了個病秧子的身份出來何不再說得嚴重些,以五年為限倒叫這佛座想心急也急不起來。
說來也怪,自佛座入住皓軒殿那日起她便再沒收到南辰傳來的靈鶴,現下他那邊是個什麼狀況她甚是好奇。
再怎麼說她也在南辰身邊貼身服侍了三年,不知他離了她的照料可還過得習慣。
白玥挪了張長椅去澤桑花海,學著南辰在月下捧了本書,可精神卻始終集中不起來。她這些年看書都是與南辰為伴,眼下少了一個人很是別扭。
這花海內涼風恰到好處,不一會兒白玥便捧著書沉入夢鄉。
自從上回幫了酒仙一回,白玥與酒仙的交情便自動建立起來,果然這愛酒之人性情就是要豪爽些。
這日酒仙就親自登門替白玥送好酒來了。此酒正是酒仙的得意新作佛桑花酒。其實前些日子酒仙便時常差些仙侍來皓軒殿給白玥送些好酒以及釀酒之法。
白玥覺著這酒仙甚是義氣可親,決心與之交好。於是酒仙每每差仙侍送酒來,她便折上幾支佛桑差其帶回做以回禮。
她忖度著左右百年之後這佛桑便歸她,她不過是早些行使了權利罷,要是南辰真的怪罪起來她也有理同他理論一番,遂折了一次又一次……如此反複多次後,酒仙往這殿內送酒送得越發勤快,白玥一看這佛桑折得差不多了,好歹也還要留幾支給南辰回來看看,但不送些回禮又著實過意不去,於是這次才請了酒仙來殿內作客。
白玥從前就聽得人間處處有酒讚,這些天托酒仙的福品了上百種好酒甚是滿足,然宣稱十幾萬年滴酒未沾的佛座亦被白玥灌得雲裏霧裏,酒瘋自然而成。
這灌了幾次她便後悔了,要是佛座好上了這口再晚幾年去蠻荒她該如何是好?眼下南辰也不捎回個信給她,最近她總覺著南辰有回來的勢頭,日日將殿內打掃得幹幹淨淨,然卻不見他半塊衣角。
“對酒明月,人生幾何!”
白玥,佛座,酒仙以及一眾小仙聚在殿內喝喝談談甚是起興。也不知是哪位仙人忽然大大喊出這麼一句串了詞的詩句,引得殿內仙人個個起了賦詩幾句的興頭,於是乎這鍋粥炸開,再炸開……
“南辰那家夥要是知道你將他清幽的皓軒殿弄成這副模樣非得剝你一層皮去才解恨,哈哈哈……”佛座從眾多仙人中擠出,搖搖晃晃一手搭上白玥的肩扯著嗓門同她說話,然而後頭的“哈哈”還未道完便一頭栽倒在地。
白玥以手驅味,佛座的確是喝多了些。
好在她素來愛酒,這酒量練了這麼些萬年也算是練出來了。酒仙這點烈度的酒她自是不在話下。
話雖如此,可她終究是喝了不少,眼下平衡感不怎麼好使。放眼望去橫著得豎著得躺倒了一片……呀,這樣看才曉得原來她請了如此多的仙人。
這皓軒殿素來清冷,因南辰脾性已傳開更是無人問津,如此門庭若市熱鬧一場白玥覺著甚好甚好。
正隨意再抓了個石桌上的酒瓶,晃悠著身軀往外走去透透氣,一前一後一紫一白的兩個欣長身影便落入白玥眼簾。
她定了定身,方眯了眼欲仔細瞧一番那紫衣身影便不見了。眼前隻餘那白衣影子麵無表情緩步向她邁進。
她揉眼揉額,再一睜眼……
那著紫衣的人莫不是正正立在她麵前!淡淡的清香從麵前之人的衣襟上傳出,距離之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人吐出的鼻息。
白玥腳盤不穩原地晃動,那人伸出一手穩穩扶住她。然在她接著晃悠半刻鍾之後,眼前又是那一紫一白兩個影子。
那紫色影子麵色似乎不太好……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好……
此處寂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麵色加眼神皆不好的紫色影子終於開口:“你在做甚麼?”
清清冽冽淡淡悠悠的聲音傳入白玥耳中。
一秒鍾的反應時間過後,她一個激靈渾身不自主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瞬間清醒站住腳盤。
連續幾下眨巴眼睛後,她喚:“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