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簿子是該燒燒了。”
南辰正站在門欄外,手頭上的青嵐業火還未完全收住,似乎有要將這月仙宮連裏到外燒個透的跡象。
白玥一時頓住,儀曄立馬將腰曲得低低的不做聲。
隻見南辰一臉鐵青色,很是僵硬跨步入內,朝著白玥瞧了一眼又轉眼瞧儀曄。
白玥一個激靈後聽得南辰再出聲:“都是些陳年往事,還拿出來作甚。”他這話分明是向著儀曄說的,“月老怕是喝糊塗了,竟有膽將姻緣簿拿出來見光。”
儀曄聞言不由一個哆嗦,將身子越發曲得低,嘴中連忙順著南辰的話道:“帝君恕罪帝君恕罪,恕小仙鬥膽,喝多了,喝多了……”
白玥正迷惑著下一瞬南辰便再看向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帝君……”
“還不回去作甚?喜歡待在這?”他的語氣極為氣憤,哪還有點往常的清冷模樣。
白玥欲抽手奈何南辰這次是卯足了勁死死抓住她。
“來尋月下仙人不是帝君的主意嘛,這又是怎麼了?”白玥死死托住南辰卻抵不過他強行將她帶走的力道。
“讓你帶來鶯來治病你卻對姻緣簿打起了主意,你倒還有理了?”南辰冷冷開口,邊道邊將白玥拉著走,“如今來鶯也送到了,你便隨我回去。”
白玥的左手被抓得生疼,伸出右手來一把扯了南辰的衣角,“那姻緣簿我不也沒瞧見個邊就被帝君您給燒了,帝君就不能當做沒看見……”
白玥尾音還未落人就已經到了皓軒殿。南辰念了個訣一下子便將她帶了回來。
“帝君……”
“你總這般冒失,是要我拿你怎麼辦?”他眼中的憐惜之意暴露無遺,注目白玥。
不是她的錯覺,她看見他蹙起的眉峰。不知為何,那一瞬她竟有想為他撫平眉峰的衝動。
“帝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好了……”她嘴角笑笑,靠近南辰幾分,“我總歸不會給帝君惹出大麻煩來,帝君便不同我計較了好不好?”
南辰身軀微動,負在身後的手略略合握,注視她,良久不語。
“我曉得的,帝君不過是有一張無刃的刀子嘴,其實心裏軟得很。”
她仰首與他對視,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一絲連她自己都不知名的溫柔情愫。
南辰眸中終於褪去怒火,恢複到一如既往的清冽,他淡淡開口:“將眼睛閉上。”
“嗯?”
下一瞬南辰的手已覆上她的眼。白玥往後退一步卻被他以手圈住。
“帝,君?”她不由自主將眼合上。然後,他略微冰涼的手溫柔撫過她的眼,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白玥不曾見,他注視她的眼,仿若極盡了此生此世的疼惜與抱歉。
“你的眼,很好看。”
“怕是帝君還不知道我患有眼疾一事吧,我的眼壞了,這雙眼是雲夜白替我尋來的。”
“是麼……”他再一次撫娑她的眼,深長的寂靜後他問她:“那雲夜白可否同你提過什麼人?”
南辰這句話全然透露著小心翼翼,他在害怕些什麼?
白玥搖搖頭,“我活了兩萬年,真正交好的不過是來鶯與雲夜白兩人……”
“不過,好在如今還有帝君。”
“哦~”南辰挑起一個長長的尾音。
白玥還欲說些什麼可南辰此時已俯身向她。
一瞬間她緊緊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南辰俯身垂首,他冰涼的薄唇覆在她唇上。良久不做其他動作。
月仙宮。
儀曄猶豫伸手往來鶯麵上一拂她便醒了過來。
來鶯蜷縮退去一旁,大大的眼中被恐懼充斥著,“我,我要見白玥上神。”
“唉……”儀曄將手中的另一朵情因花放在來鶯旁側,向著她語重心長:“情因,你還不願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