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眼下白玥著實冷得發顫,但一想到自個方才兀自曲解南辰的言中之意又覺甚是丟臉,如此也隻得受著這冷。
不覺天色已晚,神鼎內的寒氣越發盛行,麵前那團篝火雖燃得正烈但卻受到周遭寒氣侵襲變得不那麼暖和。忽而“劈啪”一聲,幾點火星躍上半空完美綻放。
白玥側首略略瞥一眼南辰,此刻他正閉目會氣。白玥曉得南辰是在鎖住自身靈力,免得讓著寒氣掠了去。於是乎,她小心翼翼脫下外層衣裳,上身餘下一層薄薄的紫色紗衣。
火光在跳躍,一時間白玥看南辰看得出了神。然,當火光照在南辰身上那一瞬她隱約見著了他的傷疤。不是一條兩條,那些傷痕新舊交疊,雖已盡數好全但卻依舊觸目驚心。
白玥忽而想到上次南辰衝破佛座所設結界見她一事。那時他應該是受傷了罷,否則又怎會引得知若立馬回天替他尋找龍節療傷。
“帝君。”她小聲喚他一句。但此言一出白玥立即後悔,原由便是此時此刻她的著裝甚是不雅,毫不誇張地說還有幾分凡間風塵女子的意味。
但,所幸南辰並未開眸。隻是合著雙目淺淺應她一聲。
白玥遂舒心,道:“上回帝君匆匆離開窮之滄海,可是受傷了?知若上仙尋得的龍節可有將那傷治好?”
音落,四周沉寂片刻才有南辰清淺的聲音響起:“已好全。”
白玥又是輕“哦”一聲,不覺間已覺困頓。但又因此番入鼎無甚收獲而心情不悅,非但沒有收服鼎靈還險些葬身於此,也真真是丟了她神羽帝姬的臉麵。且現下南辰不發一語,她甚至不知他究竟睡沒睡著,隻得暗暗歎氣一聲。
“歎氣作甚。”
南辰淺淺發問倒是害得白玥一驚,續道:“我且先不同你論聽信知若之言擅自入鼎這回事,不論你是如何出得窮之滄海一事,也不論你那重要之事究竟是何……”南辰依舊閉著眼,“隻是,你承諾給我的百年,還作數與否?”
咦,南辰怎又繞回了這事上麵。難不成他是介懷於前些日子她一直同佛座待在窮之滄海這等聖地未有同他作陪……他是覺著受冷落啦?
於是白玥甚是貼心回答:“帝君這是哪的話,自然是要作數的。神羽族向來言出必行,且不過是百年時間,又有何不可了。”
“若是我再向你索要百年時間呢?”南辰眉間一緊再問。
白玥莫名,“這,這……”
“罷了……”他打斷白玥的話,續道:“你的百年也無需浪費在我身上。”
“帝君……”
“眼下你仍是我的侍婢,你且向我道明那重要之事是何,我必助你便是。”
白玥此番更是摸不著頭腦,眼瞅著南辰卻不曉得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隻將自個那重要之事道出一半:“佛座說我命中還有一大劫,必定需要情花情因才可安然度過。而那情因偏就是伴我多年的銀鈴來鶯,如今來鶯精元在我體內我卻想著要還她一個重生,於是便信了知若的話入了這鼎,欲收服鼎靈取得神鼎一角灌養來鶯精元。”
“帝君可否能幫我還來鶯重生?”
“可以。”白玥尾音未落南辰便已回答,“不過,我要你的一個諾。”
“什麼?”既南辰承諾幫她她便信,至於他要什麼,她自當竭盡全力去做到。
南辰抬手將他已被烘幹的外裳準確無誤扔向白玥,恰巧將她身軀遮擋住,然後撐眸向她真摯異常,開口:“待我們離開此鼎,你不得再離開我半步。”
白玥瞧著南辰複雜深邃的眼眸竟道不出一句話來。
南辰道:“你可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