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鏡花往生緣(七)(2 / 2)

片刻,殿下好聽的聲音傳出打破這維持了一小會的沉默。

“這花很是稀奇,隻在佛門當中可見些數。”殿下筆墨未斷,“你要是再折上幾支怕是整個天界連這花的零星半點都見不著了。”

白玥聞言立馬住手,然那支被她耍弄已久的花枝卻是免不了落於塵土,微風拂過便隨風而去了罷。

“殿下說的,我原是曉不得。不過這花生得這麼好看卻這般稀少倒是一大憾事。”

殿下不做回答。白玥瞅著這一本《妙法蓮華經》權權是要為他所抄完,閑著無聊便一問:“同殿下相處了這麼些時日,我還曉不得殿下的名號……”

殿下筆尖一頓,白玥見狀連忙加以解釋:“這全然是因我孤陋寡聞,殿下莫要會錯了意……前番我也同殿下說過,我那父君待我甚是嚴厲,不許我出界我又從何而聞界外之事,是吧……”

白玥道完殿下那方又是一陣沉默。

其實打先前在海濱岸圍同殿下說上話時白玥便覺著這殿下的脾性甚怪,同他說話也不見得會答上一句……此番白玥興致昂昂說了這麼些話,那殿下也全然是不給她絲毫麵子……

然,就在她心中一番咒罵殿下之際,他已然出聲:“我的名號你當真不曉得?”

白玥瞥一眼石台上的宣紙,那經書抄寫的果真是好。殿下的視線一直抓著她不放,她遂也瞧了瞧他,微微點點頭。

白玥本以為這殿下又要因著點小事而想出什麼怪招來“折磨”她一番,哪知殿下偏偏不按常理出牌,隻清淺道:“這為數不多的花名為澤桑。”

“澤桑花……”白玥小聲念叨一遍,然又壯起了膽子再問一遍:“那殿下的名號是什麼啊?”

殿下很是隨意回答:“你若是願意,日後不若喚我澤桑。”

白玥一驚,這她可不敢啊!縱使她行事向來隨心無甚拘束,但卻萬不能做直呼殿下名號一事呐……別的不說,要是被她父君曉得了,指不定還要讓她在這西天佛門多磨磨性子……

殿下不曾提眸瞧她但卻摸清幾分她心中所想,遂開口:“澤桑並非我名號。此番論道不想以殿下名號加以束縛,本不願另擇仙名,但眼下聽你喚我為殿下卻是別扭,便以澤桑代稱為好。”

白玥哦上一聲,想著要是在這佛門聖地打探殿下的名號不甚大好,遂十分無眼力勁地問上一句:“那我何時才能曉得帝君真正的名號?”

殿下收拾石台墨寶上的經書,聞言將那經書一合,很是認真同她道:“待你我熟識之後。”

翌日翌日又是翌日。不覺間白玥在佛門論道之日已過十日。

昨兒個同殿下在澤桑樹下研討釋道之法足足研討了四個時辰,為的就是今日辰時能順利答出佛祖將問之理。眼下論道已過,事實證明,殿下對佛理的明晰著實深厚。白玥今早為佛祖所問之道全全是殿下同她提及之法。

為表感激,白玥特意做了好些年前在神羽界域向一眾仙侍學來的一道菜品,正端往殿下所在。

同殿下相處了好些日子,白玥已摸清殿下一日的作息安排。像在此刻的戌時,殿下大抵是在妄海之境同一眾魚群論那佛理禪趣……

其實白玥主動提起過殿下可同她一齊論論道法,可殿下那時甚是清冷瞅她一眼,直接同魚群論了起來……隻有在佛祖有意考她一番時,殿下才會向她伸出那麼一丟丟援手。

“拿的是什麼東西,竟能將我的魚全然嚇跑。”白玥方靠近一步殿下已出聲。

白玥尷尬,她不過是端了一碗飽含感謝之意的蓮子羹而已,怎就把他的魚嚇跑了呢!

她遂出言:“魚嘛,本就不甚可靠。”殿下微微挑眉這才注目瞧瞧她手中所端之物。

眼瞧著一素雅的青瓷碗中烏黑一片,殿下唇角一挑,甚是認真問她:“這是什麼?”

然白玥一臉天真無害泛著笑意,好生回答他,“蓮子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