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被關去莽蒼海的兩年間，他日日跪在雲霄殿前損毀仙骨靈淵，日日求東華大帝對你從寬懲戒，日日滴水不沾，不眠不休……我認識的殿下哥哥是那樣心高氣傲清高一世，可是，他卻為了你當眾跪在雲霄殿……”
白玥端放在兩膝之間的雙手微微顫抖，知若說的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
“怎麼了，你不知道？你一直都不知道？！”看見白玥漸漸變得難看的臉色知若頓時大笑出聲：“我說的這些讓你難受了是麼，你接受不了了是麼，那你最好接著難受將你自己一道毀滅了去！”
“住嘴！”幽冥出手欲封住知若後續之言卻被白玥一句淺淺的話語打斷。
“讓她說。”這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已不再如起初那般平淡。
“你知不知道，當初他毀了半數仙骨靈淵，隻是為了讓東華大帝對你從輕發落，否則你那簡簡單單不受痛苦的抽去情絲，剜去雙目便能懲戒你犯下的莫大罪過了嗎！你被判剜去雙目，他說他要親自施懲，這樣，他才可以減小對你的傷害，才有機會盡他全力保護你！你又知不知道，你被懲後的萬年間他變成了怎樣一副頹靡模樣！為了躲去與我的婚約，他竟然將本就殘缺的靈淵全數自毀，就是為了等你，等你再遇輪回，等你再有機會上到九重天界！這些，你全都不知道！”
“五年前，天魔一役中，天界對你懲以天輪箭誅去仙骨，他卻用肉身將你死死護住，再一次為了你將他的仙骨靈淵棄之不顧。甚至，甚至，他甚至將我為他尋來修複仙身的七霜蓮都渡於你！就是為了護住你被凍靈術傷過的心脈！而他，再次回天，卻養了五年未好。”
知若說了太多太多，多到白玥後悔心慌，多到她瀕臨崩潰邊緣，多到，她寧願自己當時就那般死掉，不知道現在的一切一切……
白玥的視線已然癡癡凍住，眼眸之中透露著深不見底的迷茫……她究竟該相信什麼……
“玥兒，”幽冥喚她，神色之間滿是擔憂，“莫要聽她胡言，她不過是想多拖延一刻時間好讓天界那群道貌岸然之人來救她罷了，你……”
“幽冥。”白玥出聲喚他，這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字，以至於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呆滯。
“我從前問過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你說不是。”白玥的眸光一下變得深遠而又真摯，她欲起身卻沒有絲毫氣力，隻得仰首望他，道：“如今我再問你一次，我可以相信你麼？”
他注目於她，眼裏滿是疼惜與深情。其實他根本不需回答，白玥也是明白的。如今在這六界之中，誰都會欺她騙她，獨獨她麵前的這個紅眸銀發王者不會。他對她這般好，甚至，可以將自己的命換給她……
“玥兒，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嗯，我相信你。”
白玥麵向幽冥的溫柔目光忽而轉向透著光亮的知若那方，一下子戾氣橫生，仿若此生她再不想見到這個假意端莊蛇蠍心腸的女子一分一瞬。
良久，白玥望向知若的視線漸露寒意，她冷漠的聲音於囚室中緩緩響起。
“殺了她，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然後，與魔君一道嗜血無償，顛覆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