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嫮怒不可遏的上前去,將醉倒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男子拉起來,也許是男子太沉了,她的腳步也上前踉蹌了幾步。
在她淩厲的眼神下,月歌這才回過神來,繞過了早已經空了的酒壺,來到了男子的另一邊,將腳步虛弱的他拉到了榻上。
景安嫮不顧這個男子是有多麼的難受,她找了一盆涼水,不管三七第二十一的往男子的身上潑過去,冰冷的寒意讓男子的眉微微緊蹙著,薄唇也緊抿著,似乎在無聲的抗議著這一切。
月歌雙瞳微縮,想不到一國之君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看來是這宮廷裏的壓力太大了,曾經見到他,還當他是個少年老成的男子呢,原來也是個有弱點的人。
小太監和宮婢們看到景安嫮如此粗暴的行為,正要上前阻止,卻被她充滿戾氣的眼神活生生的嚇退了下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景安嫮見到滿身濕透了的男子依舊如同爛泥般癱在榻上,用力撩起了廣袖,隨後又將一盆水澆到了他的身上。
這一次的涼意起到了明顯的作用,景容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朦朧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一臉不爽:“姐,你到底在幹什麼,你難道是要謀殺朕嗎?”
顯得有些冷冽的話語中,絲毫沒有感情,景安嫮也是嚴肅著一張嬌顏,普通跪在地上:“若是皇上認為臣姐要謀殺你的話,那皇上可以隨時要了我的腦袋,隻是姐姐在臨死前有幾句話想要和你好好的說說。”她揚起腦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眼神中沒有絲毫懼意,“皇上身為一國之君,不該過多沉溺於女色之中,您的皇後或者是妃子,都應該是個能幫助皇上開枝散葉,更能在皇上疲勞的時候,能夠照顧好皇上的人。”
景容那冰冷的唇微微上翹著,眼神中露出了幾分狐疑與不甘:“皇姐的意思是朕的心上人不能為朕開枝散葉還是不能在朕疲倦的時候好好照顧朕呢。”看到她沉默了半晌,還沒有回話,他搖搖晃晃的站起,眼神中透露出的都是苦笑,“所以這些不過是你們的借口罷了,杏雨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其實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可是卻沒有要求朕給她足夠的名分,可你們呢,卻逼著朕要離開那個可愛有善良的女人。朕都已經答應迎娶蕭氏為後了,你們還想怎麼樣,為什麼要食言,為什麼不讓朕去見杏雨!”
也不知道他的睫毛上沾著的到底是淚水還是剛才的涼水,眼眶中充滿著可怖的血絲,光潔寬廣的額頭因為憤怒而青筋暴起,雙手緊握成拳用力顫抖著,試圖抑製住內心的殺氣,畢竟麵前的人是他的姐姐和他皇叔的王妃。
聽到他內心的悲戚,景安嫮雙眸閃動,羽睫微垂,遮住了裏麵滾動的晶瑩液體。她真的沒辦法說出為什麼要阻止這對有情人,她明白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滋味,她其實也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們雖然身份懸殊,可是卻一起長大,他的年紀雖然比自己小,可卻在自己最最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用他那瘦弱的身軀為自己擋住了那一劍,救了她的一條小命,當年要不是他這樣忠心護主,或許自己早已去見自己的母妃了吧。
他們以前的生活真的很美好,那種平平淡淡的幸福是她現在一直想要追尋的,自從她被賜婚給臨國世子之後,這一切的美好就在頃刻間破碎了,他們之間一下子隔了一個海洋的距離,他和自己疏遠了起來,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她想若他不是公主府的家生子的話,恐怕早已在那刻逃離自己身邊了吧。
景安嫮知道,自己動容了,她用力吸了下鼻子,將那眼眶中即將落下的液體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瓜子臉微微揚起,還是那麼的高傲:“皇上,我還是那句話,你就是不能和杏雨在一起,至於原因,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時間的洗禮會讓你慢慢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或許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吧,或許那個時候,你就能理解母後和我的一番苦心了。”
“我不要等到將來去明白,我就要現在明明白白的。”他怒吼著揮舞著廣袖,將那瘦弱的嬌軀推倒在地,那充滿殺氣的目光直直盯著眼前依舊嘴硬的女子,“樂昌,你別以為你是朕的姐姐,朕就不敢對你怎麼樣!朕是皇上,誰要是違背了朕的話,就是抗旨,到時候別怪朕不顧及手足親情!”
景安嫮緩緩跪直了身子,眼眶中依舊充滿了淚水,嘴角卻慢慢勾起了淒美的笑,那種笑讓人看得心慌:“那就殺吧!要是我的死能夠讓皇上回心轉意,那我就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