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話讓月歌心中一個咯噔,她萬萬沒想到這個享受著榮華富貴的女子,竟然敢那麼的直言不諱,而且依照景容現在這個樣子,他還當真敢做。
月歌眉頭微蹙,正想著要怎麼做的時候,突然眼前閃過了一片銀光。
“既然姐姐一心想要求死,那弟弟我就成全你!”
隻見那薄如蟬翼的軟劍抵在了那秀氣的脖頸上,隻要輕輕一劃拉,仿佛就會有鮮血噴濺出來。
一想到那樣的情景,月歌就一陣不寒而栗,想都沒想,立刻撲上了那充滿酒氣的身軀上,咬牙切齒,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用力奪去了他手中緊握的軟劍。
“哐當——”
清脆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當看到那柄凶器落在了漢白玉石上的時候,月歌終於鬆了口氣,腦子一個混沌,用力送了他一個巴掌。
那記響亮的巴掌回蕩在偌大的宮殿中,將這殿中的三人全都給震暈了。
月歌看著自己發紅發麻的手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僵硬的柔荑微微顫抖著,她怎麼就打了這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呢,這下子算她活到頭了,這位發了狂的君主隻要動動嘴皮子,她的腦袋就會換一個地方。
而被她從劍下救下來的景安嫮卻是圓睜充滿霧水的眼眸,她完全不可置信,眼前這個被她評估為有心計的女子,此刻卻不顧自己的危險,從那冰冷的武器下將自己救了下來,或許有些事情並非是她想的那麼簡單的,有些事情得用一顆真心去看,她猛然改變了原本堅固的主意,或許她應該讓杏雨進宮,這樣既能解了景容的相思之苦,還能夠讓宮中的那些眼睛狠狠監視著這位女子,到時候量她也不敢貿然動手。
至於那位受了打的皇上則是完全懵了,他依舊保持著被打的姿勢,腦袋歪在了一側,滾燙的眼淚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下來,空氣中浮現出了細微的抽泣聲。
這一下子是把他打醒了,他剛才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然差點傷害到了這個姐姐,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她卻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更是在他的地位岌岌可危的時候,第一個出麵來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自己才能成為今日這一國之君,可是而今呢,他卻差點因為一時的怒火,而差點手刃自己的親人,實在是太過混賬了!
景安嫮含著淚光緩緩站起,挪動著發麻的雙腿走到了他的麵前,掏出了潔白的絹帕溫柔的為他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或許姐姐我真的錯了,姐姐方才在知道,原來你對杏雨姑娘的感情竟然那麼真,姐姐不會反對你們了,可姐姐也要給你一句忠告。”朱唇緩緩上揚,散發出了最最真誠的祝福,“這世上的真情都要經曆一番磨練,姐姐隻喜歡你要時時刻刻堅信自己的心,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當你不確定的時候,一定要閉上眼睛堵上耳朵,用你的心去感受。日後你要是發現了一些事情,也不要太過詫異,更不要太難過,這是你這個君王步入成長所需的一個步驟。姐姐馬上就要出嫁了,不能陪伴在你的身邊了,但是姐姐一定會說服母後給杏雨姑娘一個名分的,斷然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最後姐姐在這裏預祝你和她能夠攜手一生,白頭到老。”
說著說著,那不爭氣的淚水再次滑落了下來,她轉身死死壓住了牙關,她已經失去了愛的資格了,不能斷了這位弟弟的資格,畢竟當年的事情不是他的錯,他依舊是自己那個純真的弟弟啊。
景安嫮在圓桌上找到了半壺沒有喝完的酒,斟滿了兩個酒杯,隨後將其中一個酒杯遞給了依舊呆滯的景容,在他詫異的目光下,優雅的喝完了手中的辛辣的液體。
或許是被嗆到了,她猛烈的咳嗽著,她用力揩去了眼角掛著的液體,微微仰頭望著金碧輝煌的屋頂。
“好了,姐姐婚期即將近了,還要回去準備些陪嫁之物呢,弟弟你就好好用膳吧,我會吩咐禦廚房給你做幾道清爽可口的菜肴的,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實在是不適宜吃那些太過油膩的東西。”她自顧自的叨叨絮絮,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哦,對了,你要答應姐姐,可不能酗酒了,否則的話,杏雨的事情姐姐恐怕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