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在臨死前爆發出了恐怖一擊,但風承琰並沒有受傷,他的靈力再一次變得充盈,浮在半空,看著巨大龍屍轟然沉入岩漿。
懸崖上傳出震天的歡呼,孤島之民們激動的有點不正常,似乎千年宿敵終於喪命,他們如獲重生。
風承琰卻沒有第一時間落上孤島,而是去向懸崖對岸,落在葉無思身邊,笑道:“方才多虧了葉叔,我欠葉叔一條命。”
確實多虧了葉無思,風承琰先前失手差點掉下去,就是葉無思適時拉了他一把。葉無思初見火龍的時候似乎被嚇壞了,整個戰鬥過程中也都遠遠的在對岸看著,沒有參與,但葉無思並沒有坐以待斃,所有人忙亂迎戰的時候他在用一根很不起眼的藤蔓,穿透了崖壁,長至百丈,長到對麵的孤島上,正好在風承琰危難時長到他身邊,拉了他一把。
火克木,葉無思的藤蔓也就堅持了那麼一息,但那一息著實寶貴,簡直是逆轉勝負的關鍵。
葉無思癱坐在地上,擦著額頭的汗水,後怕道:“你小子果然是個能惹事兒的,我一邊要注意著戰局,一邊還要提防那隻熊再次出現,真是把這條老命都嚇掉了。下次這種苦差別叫我,我還是適合在屋裏看看書,管管賬什麼的。”
風承琰笑道:“俗話說能者多勞,葉叔這次的表現讓我更加明白,凡是涉險的事都要叫上葉叔才行,葉叔就是一張保命符啊。”
葉無思跳起來就要打,袁隼卻在此時趕至,他看了看對麵,低聲道:“那些人肯定就是炎氏族人沒錯了,隻他們說的話不是大陸上流通的語言,聽不懂。”
“大陸上不同的地方還都有不同的口音呢,何況隔世千年的孤島?”葉無思道:“隻要他們傳承自大陸,書寫文字就不會大變,不能用說的,用寫的就好了。”
“此言在理。”風承琰點頭道:“總之先過去,眼下看來他們並無敵意,倒是……”
倒是看他的眼神還很奇異,像看英雄不奇怪,畢竟他剛剛屠了一隻龍,表現還挺驚豔,但現在他們看他的眼神好像在圍觀稀有動物啊,莫不是因為他沒穿衣裳?
他想著,在袁隼和葉無思兩人的遮擋下,滅了身上火焰,迅速套上裏衣外衣,穿外衣的時候頓了頓,嘴角笑意不由柔和了些。
這件衣服玉藍色,是他少有的淺色衣服,且沒有花紋。羽安在萬藥閣養病的那段時間,有次翻了他的衣服,看到這件就拿起來說反正也是閑著,這件衣服不如就給她練練刺繡。
她的刺繡是跟禾雅學的,除了刺繡還學了藥理和廚藝,隻是藥理學的很好,刺繡學的很差。
風承琰係好外裳的腰帶,葉無思一眼瞥見他衣裳袖角上那片黑乎乎的東西,奇道:“你是沒衣服穿了嗎?幹嘛穿髒了的?我這兒還有沒穿的,你要不要……”
“免了。”風承琰摸了摸袖角,笑得好不甜蜜:“這是羽安給我繡的竹子,可不是汙跡。”
葉無思露出了五雷轟頂的表情,被袁隼拽上空中吃了一口風,才道:“這,這姑娘倒是心寬啊,這種繡工都敢往外亮,也不怕,不怕你在外麵丟臉。”
風承琰忍不住一笑,羽安自然沒這麼臉皮厚,當初還沒繡完就恨不得拿去燒掉,還是他好說歹說才勸下來。
他不覺得難看,他自小穿的衣服,料子刺繡都是一流的,但卻從未覺得哪件有這一件這般貼心舒適。他隻願,餘生隻穿她做的衣服,隻吃她做的飯菜,隻聽她的笑聲和抱怨。
也不知道羽安此時,在做什麼……
羽安此時,在裝病。
她坐在散發著濃烈藥香的堂屋中,看著對麵那白發蒼蒼的老靈醫,心中多少有一點忐忑。
她當然是沒什麼內傷的,咳嗽一開始隻是因為她猛吸涼氣嗆得,後來就是硬咳,嗓子都咳傷了所以聲音沙啞,那血,也隻是她咬破了舌頭流出來的。
之所以敢裝病,就是因為她自從吃了寒暄草後,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混亂狀態,靈力深淺連修為高深如這長發男都試不出來,脈象如何禾雅摸著都吃力。
怕就怕這一臉高人相的老靈醫真看出她是裝病,來一句姑娘身體無恙,長發男人可能就要把她打暈裝麻袋了。
正想著,老醫者顫巍巍的收回了手,睜開眼睛,皺起眉頭,表情頗有些複雜。
羽安心裏一突,長發男人也投來視線,老醫者身後的少年藥童眨著一雙大眼,也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