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明天我們都不知道哪個先會到來,我想我需要勇氣麵對。”收件人:路南。幾秒鍾之後,手機屏幕顯示:短信已發送。

我慌亂的把手機塞到被子裏去,心怦怦直跳。

九月初,開學伊始。

我拖著重重的行李走進校園,心情激動得難以抑製。

我終於擺脫了老媽的束縛和那一堆堆能把人壓死的複習資料。記得高考結束之後,我把所有的書全都拖到回收站賣掉。從胖乎乎的老板手裏接過一張紅牛和一些零碎的錢,心情極好。曾有一段時間我特恨秦始皇,恨他焚書坑儒時沒把書給全燒了,留下來禍害我們後代。回到家裏,老媽剛想埋怨我,我立馬斬釘截鐵說:“老媽,就算考不上,您老也別想著讓我複讀,”我最後還惡狠狠的補了一句,“我寧願嫁人也不要去複讀。”天知道,我對高考多麼的深惡痛絕。

我們係是全校最大的係院,但女生少的可憐,一個班才四個女生,9:1的比例。我們宿舍有一個和我同班,一個是四班,另一個是五班。

我叫微涼。

和我同班的女生叫蘇善,一雙大的讓我嫉妒的眼睛,皮膚白白嫩嫩的,有些微胖。但看起來蠻可愛的。笑起來臉上有個小小長長的窩,她說那是以前長了顆痘痘,不知怎麼回事,發炎了,結果到醫院動刀子。

住在我的斜對麵的是四班的小惠,比我矮半個頭,長長的直發,一副黑框眼睛。表麵看起來比誰都像斯文的學習仔,其實骨子裏,自卑和驕傲並存著。

我對麵的是福建的聞子,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她操著一口濃重的福建口音:“大家好,我是來自福建的聞子。”

“蚊子?”我們當時一下就笑了出來。

“不是那個蚊子啦,是聞一多的聞。”

“原來是和偉人一個姓啊。”蘇善打哈哈的說著。

“我不是姓聞。”她頓時滿臉通紅。

“那你姓什麼?”

“我……我……我姓史。”聞子憋了半天話才從嘴巴裏冒出來。

“死蚊子?”

頓時笑聲雷動。

聞子的眼睛咕嚕咕嚕的黑得發亮。她身上有來自海邊的味道,和我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我們的區別是她矮,我高,她黑,我白,她胖,我瘦。她恨不得我也吃得和她一樣胖。

我們四個去領了軍訓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下午還要點名,大概是要相互之間認識,自我介紹之類的吧。

“快點收拾,要遲到了。”小惠催道。

我忙著打理頭發,蘇善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微涼,你沒有梳子嗎?”

我看著手裏的梳子:“我有啊,這不就是麼?”

蘇善一臉無奈的看著我:“那不是梳子,那是刷子用來刷衣服的。”

“不是吧,我還以為是梳子呢,原來北方的刷子和我們的梳子長得好像。”我頓時恍然大悟。

“這裏不是北方,是中部,按原則上來說,這裏也是南方。”小惠停下來,一副被你打敗的模樣。

我們一路小跑到教室時,輔導員已經到了。我和蘇善坐在倒數第二排。原來大學裏的老師都這麼年輕啊,我們輔導員穿著鵝黃色的針織衫,長長的頭發,長的跟瓷娃娃似的。我在心裏嘀咕:就她那樣,能管得住麼?

蘇善靠過來,在我耳邊說著:“我發現我們班的男生長得真是——你看看,哎呀我的媽呀。”

我抬頭掃描了一下,果然真是大失所望,不是說大學裏都是帥哥美女麼?怎麼我們班連半個都沒占沾上邊?小說裏都是騙人的。

“誰叫我們是機械係呢,人也機械化了。”我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