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過後,一連好幾個月她都沒有再見過流韶。獨自一個人的時侯,她常常會忍不住想,不管他曾在自己麵前表現得多麼無賴,多麼不正經,可他的骨子裏畢竟是留著高傲之血的,所以剛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她就猜到他一定會痛痛快快地和她做個了斷,絕不會死纏爛打,像已往那樣再對她糾纏不休。隻是,她沒想到他比想象中的要好騙的多。
“小姐,該喝藥了。”環兒已經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輕聲催促了,可是小姐就是坐著一動不動得望著窗外發呆,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那個活蹦亂跳,一刻也閑不下來的小姐突然之間性情大變,不愛出門,不愛說話,還時常一坐便是幾個時辰,期間卻隻是默默發呆,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感冒而已,用不著每天都喝這麼多藥的。是藥就有三分毒,如果哪天我不幸英年早逝的話,那一定是被這些藥給毒死的。”蕭念黎回過頭,對著環兒一臉擔心的表情沒心沒肺得笑道。
環兒以為小姐根本沒聽到她在說些什麼,正想把那碗藥端下去重新熱熱再拿過來,突然聽到從小姐嘴裏冒出這句古怪之極的言論,雖感詫異,心中卻是無比高興。小姐剛剛對著她笑,那是不是證明小姐終於又活過來了。環兒一激動,當下也顧不得什麼主仆之分,緊緊抱住小姐瘦了一大圈兒的身子,眼淚止不住得流了出來。
“你這丫頭,我還沒死呢,做什麼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輕拍她的肩膀,蕭念黎忍著頭暈目眩的不適道。
“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會長命百歲,如果老天爺真要找人填命的話,就找環兒好了,千萬別找我們家小姐。”環兒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得搶過她的話茬,半是激動半是害怕得對著老天爺發下誓言。
“我累了,扶我上床好嗎?”蕭念黎對著環兒輕聲道。
扶小姐在床上躺好,環兒正要下去重新弄熱湯藥,卻聽小姐有氣無力得喚她道:“我覺得好冷,你陪我一起在床上躺會兒吧?”
見小姐唇色一片慘白,環兒心中驀地一緊,趕緊握上她冰涼的手道:“小姐你的手怎麼冷成這樣,我這就出去多生幾個火盆拿進來。”
“別走,我渾身冷得厲害,等你把火盆生好,我恐怕已經凍得沒有任何感覺了。”要不是環兒先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憑她現在的體力跟反應是怎麼也來不及抓上她的手的。
這樣的情況已經在她身上持續了兩個多月,來過不少大夫替她看診,其中不乏從宮裏派出的頂尖禦醫,所有人得出的結論都隻是說她感染了風寒,從脈象上根本看不出其他病症。月老曾經托夢給她,說是很快她又會遇到時運不濟的時候,要她切記凡事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環兒聞言,趕緊和衣在小姐身旁躺下,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才過了一小會兒,她又不放心得問:“我看還是再抱兩條被子過來可能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