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皇帝壽誕還有足足半月時間,各國時辰卻已紛紛提早到達了帝都城,流韶作為皇帝欽封的接待特使,連日來忙得暈頭轉向。安親王每日看著兒子早出晚歸的忙碌身影,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兒子從沒入過朝廷,又是頭一次擔此重任,起初他真怕他會應付不來。如今,雖是忙碌,可是所有的事情卻被兒子處理的井井有條,怎能不讓他大感欣慰。至於阿黎,安親王無奈得歎了口氣,眼下也隻能看這丫頭的造化了!
安親王正在廳中喝茶,管家福伯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並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隻見安親王臉色一變,隨即謹慎得朝管家交待了幾句,這才起身往外走去。沿著青石鋪就的小道一路往前走去,路邊密密麻麻長滿了蒼勁挺拔的翠竹。路的盡頭迎麵聳立著一座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假山旁邊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的青衫男子。
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傳來,男子悠然轉身,望著大步朝他走來的中年男子緩緩一揖:“王叔別來無恙。”
一早安親王還在擔心是否中途有變,否則穆老爺子那邊怎會到了現在還沒傳來一丁點兒的動靜。翠竹茂密,正好掩住了假山後麵的兩條身影。穆潮涯正要開口,安親王的大掌已經貼在了假山上麵一塊凸出來的石頭,轉身示意他進去再說。須臾,一道石門緩緩朝邊上移動,待他二人走進去之後,石門隨即移回原位。從外看去,山石之間竟似再也尋不到半點縫隙。
不多時,一個探頭探腦的家夥出現在竹林小道的盡頭。那人乍看上去, 一臉的平平無奇,神態之間似乎還有幾分憨傻的模樣。不過這些都是平日裏他刻意偽裝出來的,此時的他仍是一身的粗布麻衣,可是那雙眼睛卻是賊亮賊亮的。
陳九正目不轉睛得盯著麵前的這座假山發呆,剛剛他明明瞥見老王爺神神秘秘得走向這假山後麵,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陳九正在思量著這事該如何報與太子知曉,管家的聲音卻隔著老遠傳了過來。陳九不敢輕舉妄動,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隻得悄悄按原路返回,出了這座偏僻的園子。
“福伯,您叫我。”陳九到了福伯麵前,又恢複了以往憨傻老實的模樣。
“把這個送去老爺的書房,放下之後就馬上出來,待會兒我還有其他事情吩咐你去做。”福伯說著便將一個四四方方,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麼東西的大盒子交給了這個叫陳九的下人。陳九接過盒子就往安親王的書房走去,身後福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隨即又神色自如地朝別處走去。
一個時辰過後,假山的石門再度開啟,安親王笑容滿麵得從裏走了出來,眉宇之間有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神采。穆潮涯的臉上依舊是淡如春風般得柔和:“時候不早了,潮涯也該告辭了,王叔請留步。”
安親王回到書房,隻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得笑出聲來:“我的好侄兒,你可知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半月時間轉眼即過,皇帝壽誕依然選在康寧殿內設宴舉行,觥籌交錯間,流韶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水,熱辣辣的感覺沿著喉嚨口緩緩流進了腹中。那酒本是極烈,一般人都隻能淺嚐慢飲,這會兒他一連飲下數杯,又喝得急了些,胃裏早已經火辣辣得燒成一片。阿黎失蹤已有大半個月之久,他不是沒有暗中派人尋找過,卻連一點兒的消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