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別的我都答應你。”慕容遲態度強硬,語氣裏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除了這個,別的我都不稀罕。“對視良久,蕭念黎自認她此刻的氣勢一點兒也不輸給麵前這個男人。想來想去,現在能夠幫她的怕是隻有紫鳶了。
她是周國的公主,也是梁國現任的太子妃,隻要想辦法見到她,一定會有辦法安全離開梁國的。至於牛糞,不,應該說是可惡的某人,眼睜睜得看著她在這裏受苦,卻不知道想想辦法救她出去。要不是眼下情況特殊,她真想好好教訓他一頓,出出心裏頭這口鳥氣。
“你就這麼討厭待在梁國?還是你從頭到尾討厭的根本是我?”慕容遲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頓時把她弄蒙了,她和他好像沒什麼交情吧,幹什麼搞得像是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了。”蕭念黎的態度立馬就軟了下來:“我不是討厭你,我隻是……”
隻是了半天,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要的從來都很簡單,隻要不是受製於人,朝不保夕就好,待在哪裏對她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反正都不是她真正的家。一直到了最後,他也沒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蕭念黎想了又想,決定去找牛糞,不,應該是可惡的某人一起商量對策,她可不想一輩子被人軟禁在這鳥不拉屎的小院子裏過日子。
找到後院的時候,某人正在馬廄裏麵喂馬,望著他明顯消瘦不少的背影,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強壓住想要撲上前去抱抱他的衝動,蕭念黎站在他身後六七步遠的地方,對著他的背影道:“今晚來我房裏,我有話對你說。”說完,也不管他聽到了沒有,掉頭就走。
月色撩人,蕭念黎特意將窗戶打開,一來為了某人能夠方便入內,二來也想借此欣賞窗外美麗的夜景。一片白色衣角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印象中流韶似乎從未穿過白色的衣物,那麼剛剛這人會是誰呢?她狐疑得追了出去,隻是剛追了幾步,就被前頭的白衣人給發現了。
“阿黎?”月光下,白衣男子轉過身,定定得望著她,眼神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
“姐夫,你怎麼來了?”蕭念黎偷偷咽下一口哈喇子,暗道,原來長得太美,也是一種罪過。
“我是來帶你離開這兒的,我們走吧。”穆潮涯深深凝望著她比原先更尖更瘦的下巴,半是心疼半是歎息得說:“你瘦了。”
“瘦點也挺好的,省得辛苦減肥了。”蕭念黎小聲回答之後,偷偷瞄了一眼這個奇怪的姐夫,為何心底總是隱隱覺得他對自己有些好得過了頭。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吧!”穆潮涯向她走近了幾步,清澈的瞳孔中映著她的倒影。
“姐夫你先走吧,我現在有點事情,一時還走不了。”驀地,她垂下眼簾,違心得說道。
她不走,是為了流韶吧!穆潮涯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卻不忍心道破。見她心意已決,他也隻得由著她。臨走時,他望著夜空,喃喃道:“日後你和流韶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到寧遠來找我。”就算他肯放手,成全他們,但已貴為君王的那個人怕是怎麼也不肯輕易放手吧!
蕭念黎還在思索他這話的意思,穆潮涯便已消失不見了。流韶是下半夜來到她房裏的,當時她正在埋頭大睡,許是累極了,竟連鞋子也忘了脫。想起從前他夜入相府捉弄她的那些事情,嘴角不禁牽起一抹微笑。流韶替她脫掉鞋襪,見她依舊睡得正香,突然有些不忍擾了她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