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虛笑道,“此次多謝姑娘,隻是馮某不知還能否回來,姑娘的禮,馮某心領了,這些物拾姑娘拿回去吧。”籃子裏是什麼東西,馮虛想得到,水閣村的村民生活也不容易,他怎麼忍心讓一個姑娘家為他如此費心。
他知道,這情,他還不了。若他是男子,也便罷了,可他偏偏... ...
張妞搖搖頭,將籃子推到馮虛手中,“公子莫要推脫,快些走吧,莫要耽擱了。”抿了抿唇說道,“我剛見村長帶著李大哥他們,去你家門外迎了輛馬車,這會子正往村長家去了。”
馮虛看了看家中方向,麵露欣慰,“多謝姑娘相告,馮某再求姑娘一事。”
張妞握著雙拳,“公子請講。”
“此事十分簡單,姑娘可會燒火?一把火,燒了馮某那幾件草屋。”
張妞眼睛瞪得老大,還未出聲,白芷在身後說道,“公子,那房子...?”常山意識到事情真的無法挽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馮虛的決定,他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
馮虛點點頭,“姑娘,馮某在此多謝了。”手中握著那籃子,他抿了抿唇,攔住了正要離開的張妞,“姑娘,日後若是有緣,我有個李家表弟,煩請姑娘多加照顧。”
張妞用力的點點頭,使勁的看了馮虛兩眼,轉身往一邊跑去,今天是她這幾年中,最高興也是最難過的一天。這一天,馮虛離她如此近,而過了這一天, 馮虛再不會出現。
馮虛把那籃子交到常山手上,“他們拖延不了多久,我們還是快些走。”
常山悶悶的提著東西跟著,心中歎氣,這水閣村,還能回來嗎?這次走的匆忙,還沒跟王二蛋他們告別,那小子還欠他五個銅板沒還,便宜他了。
而白芷則是小聲說道,“公子,白芷除了那木盒,還拿了兩卷竹簡,旁的,沒敢多拿。這兩年公子賣字換的銀子也都花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銀子前些日子剛好換了銀票,兩張富貴錢莊的大票,都是百兩麵值的。”
馮虛深深的看了白芷兩眼,“若不是有你,怕是我今後就要乞討為生了。”
常山這才緩過神,“公子,你要走竟然連盤纏都不準備,這要是沒了白姐姐,我們可怎麼辦,來來了,白姐姐,我幫你拿。”他邊說著,邊走到白芷身邊,諂媚的幫她提包裹。
三人皆是一笑,不再多言。
“爺,咱是等人嗎?”習剛喂好馬,就等著自家爺發號施令,可這正主偏偏站在這樹蔭下不動了。
慕君浩叼著根草,靠著樹,往水閣村的方向看著,琢磨著,這人也該到了。他現在這副痞子樣,任誰都不會把他和傳聞中病怏怏的三皇子聯係在一起。恐怕就算是慕天佑見了他,也要仔細確認一番吧。
九州三皇子慕君浩自小母妃過世,就跟著寄養在姚貴妃名下,身體虛弱,時不常就生些病症,有禦醫還說,他活不過弱冠。自那以後,皇帝對他就是不聞不問,批了他可以自由走動的特權,就不再管他。民間隻知三皇子體弱多病,弱不禁風。可沒準什麼時候,他們就曾和三皇子在一個茶肆喝茶也說不定。
看的遠處走過來的幾人,慕君浩伸了個懶腰,拍了下快要睡著了的習剛,“臭小子,走了。”習剛被他這一拍,嚇得打了個顫,差點掉下馬去,回過神來,慕君浩已經攔住了馮虛幾人。
“敢問可是馮虛馮公子?”他見馮虛不答話,說道,“在下已備好了馬車,公子,請。”
常山往遠了一看,果然有馬,緊了緊包袱,他想要像江湖大俠一樣策馬奔騰,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即雀躍道,“公子,你什麼時候準備的?”說完,就要往前走。
馮虛伸手攔住他,看著慕君浩道,“我與公子並不相識,公子怕是找錯人了。”說完,就要領著兩人繞開慕君浩。
見他如此冷淡,慕君浩也不惱,隻淡淡的說道,“公子就算走的再早,兩條腿也跑不過四個蹄子,在下的馬車剛好有三個空位,公子當真不坐?”
馮虛輕笑道,“嗟來之食,不好吃。”
“哈哈哈,公子當真是直爽,實不相瞞,我與公子有相同的目的,說是盟友也不為過。”
馮虛回身看他,“何解?”
陽光打在慕君浩身上,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得他一字一字的說,“我與那人有仇,不想公子被他找到,想助公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