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她碰到了這個陌生的男人“走錯”了房間。
一如既往地,她喂了莫蘭一些雞湯,她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鹹淡合適,莫蘭吃得心滿意足,她喜歡羽月來看她,讓她在孤寂無聲中找到了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人總是因為心靈上的靠近感到慰藉。
在她仔細給莫蘭做按摩的時候,一個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大夫拿著聽診器推門進來。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醫生的口氣冷冰冰的,隻是他的眼神似乎在哪裏見過,羽月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病人需要做個抽血檢查”。
“好的”,在醫院隻有順從醫生的安排,她幾乎沒有思索此刻為什麼要給母親做檢查,為什麼要做檢查。
“家屬需要幫忙將病人攙扶到輪椅上”。
“可以”,她點點頭,雖然自己的身體不太方便,仍然聽從了醫生的安排。
幫襯著醫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母親攙扶到了輪椅上。
“家屬在這裏等著,病人需要到無菌化驗室做檢查”。
至始至終,醫生的口氣都是肯定得不容置疑,她隻有聽命的份兒,不能有拒絕的份兒,醫生在推著母親離開的那一刻,她坐在病床的一側,腿自然的下垂,有意無意地閑適地悠著。
男醫生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背影想象地人有很多,這並不能成為自己懷疑的借口,她有些自嘲自己的過於小心。
天色漸漸暗下來,醫院大樓上的燈光漸次亮起,她走到門口,打開了特護病房的燈光。
明晃晃的燈光照射得病房更為地清冷,母親去做檢查已經有一會了,怎麼還不回來?她在室內來回踱步,思索著,間或想起自己還有哪些工作沒有做。
“查房”,護士小姐推著醫療用具推門進來,輪子碾壓地板的聲音讓人覺得寂靜原來不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人在寂寞的時候更喜歡有些熱鬧,莫蘭在無聲的世界中已經呆了幾個月,她越發希望母親盡快康複離開醫院。
聽到“查房”這兩個字,她微微一愣,母親不是被退走檢查去了嗎?現在查什麼房?
“家屬,病人呢”?護士小姐不鹹不淡地詢問。
“剛剛來個大夫說是做檢查,給推走去無菌化驗室做檢查了”!
“做檢查?做什麼檢查?我怎麼沒有聽醫生安排過,怎麼回去無菌化驗室做檢查”?
護士小姐一連串的發問問懵了羽月。
“我怎麼會知道”?她蹙緊了眉頭,反複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奇怪的笑容,奇怪的中年男人,奇怪的醫生…一種不詳的預感在羽月心頭萌生。
也許,也許…
“我母親也許遭到了劫持,求你,幫我找找”,不待護士小姐答應,她已經慌張出了特護病房的們,沿著走廊四處搜尋。
她額頭上已經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層汗,步履慌張而淩亂。求助,對,求助,向誰求助?喬少?哦,不,這個名字已經變得遙遠陌生,求助醫生?護士和醫生們都去查房去了,護士站和醫療室沒有一人。
燕翩飛,采文,此刻,隻有這兩個令人信賴的朋友。
“中美慈心腦外科專科醫院特護病房,快來幫我,我媽媽出事了”,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辭,兩通電話急急地打完。
她的頭腦茫然無思緒。
隻有沿著走廊一間一間地尋找,不停地張望,低低地呼喚著“媽媽,媽媽”。
這個世界瘋了嗎?為什麼連自己生病的母親都不放過,到底母親藏有他們什麼樣的秘密?
這些問題隻有母親和已經過世的父親知道。
而,答案就在母親的口中。
那麼母親日漸康複,母親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些都沒有眼前母親的存在重要,此刻,母親會承受什麼樣的待遇?他們會對母親做些什麼?無法猜測到的事情越發讓人感到恐怖。
很快,燕翩飛和江澤趕來,在簡單了解情況之後,三人分頭尋找。
推著輪椅的假醫生如果真的向母親施以毒手肯定不會去更高的樓層,更大的可能就在本層,可是本層的房間已經多達百餘間,除了尋找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緊蹙的眉頭,淩亂的心髒,急急的步伐,低低的呼喚,焦慮的心情…這成了羽月三人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