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發現江澤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冰冷,在向采文的懺悔中,江澤一頭撞到監獄森嚴的高牆上,結束了痛苦的自我鞭撻,在最後的那一刻,江澤是幸福,他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過錯,終於讓自己靈魂得到了解脫,終於帶著無可原諒的罪孽去陪孤獨的采文,在人性光輝閃現的那一刻,他至少是坦然的。
羽月知道了這個消息,唏噓不已,拖著剛剛恢複的身體,頭裹純棉方巾,帶著咖啡色的墨鏡,身著早春棉質裙裝,她的身體依然虛弱,經過了這次襲擊以及手術,整個人變得中氣不足,依然頂著早春咋冷還寒的天氣,在暮色十分,走過迎春花盛開的墓地,裹緊了棉質大衣,拾級而上,墓園枯黃的草地已經開始泛綠,整個場景肅殺蕭索中透露著早春的生命力。
在采文的墓碑前彎腰獻上了一束黃色的菊花,屈身蹲下,撫著采文的墓碑,像是在和老朋友進行一次長談,仿佛采文就坐在她的跟前聽她絮絮叨叨。
采文,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江澤的死,他是在向你懺悔,在自我贖罪,你的靈魂可以稍稍得到安寧,隻是,在這場事件中犧牲的人太多了,為了經濟上的利益,他們彼此暗中勾結,蠅營狗苟,為了經濟利益趨之若鶩,真正的凶手還逍遙法外,隻要她做過什麼必定能留下證據,我會努力為你討得公道,我是你的朋友,怎麼會令你帶著遺憾走了?否則,就是你不譴責我,我也會內心不安,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管你是否原諒江澤,我都希望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好好的生活,建立一個溫暖的家,如果還有來生,采文,記得我的模樣,我們來生還做朋友,不會放下你一個人,你不要太記掛我,我會帶著孩子還有你的父母,我的媽媽好好地生活…
告別采文,駕車回來的路上,羽月內心愴然,人生若隻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在自己人生的列車上,至親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千瘡百孔的人生,身體虛弱,思想也變得悲觀起來,禁不住地淚光泫然,還有誰比她的人生更為地苦痛?
接下來的工作絲毫不放鬆,她敏銳地感覺到在這個事件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前方道路更為撲朔迷離,險象環生。
想要一個寧靜平淡的生活怎麼那麼難呢?此刻,她更為深刻地體味到,平淡是福,平安是福的真諦。
閃爍不定的電話在努力提醒著她,那個令人“討厭”的男人正在堅持不懈地呼叫她。
今日的羽月已經與往日的羽月不同,她主宰著自己的世界,牽引著他的視線,散發的魅力令喬少著迷,原來一個人的強大不僅來自於物質,更來自於一個強大的內心。
李菲兒不夠強大嗎?不,她太強勢,專橫霸道,將自己的意識淩駕於他人之上,隻要有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她絕不會妥協,所以,這種強勢造成了別人的厭惡反感,她給別人造成的傷害越大,她就死的越慘,她不知道那危險的氣息在步步緊逼。
而,圍繞在羽月周圍的是吸引人,令人迷戀的氣場,溫柔而不懦弱,寬容而不縱容,疏離而不冷淡,自信而不強勢,所以,她的人緣極佳,有更多的男士對她迷戀,但是,她都有禮貌地拒絕了,她需要的是給孩子一個充滿愛的家庭氛圍,而不是因為她的迷人讓孩子生活在一個不完美的家庭,寧缺毋濫是她堅持的結婚原則。
“你好”,她有禮貌地打招呼,也正因為有禮貌與他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
“好什麼好”,他在電話那端幾乎是在吼她,他不喜歡這樣的打招呼方式,斯文得令人厭惡。
“出了什麼事”?她微微一怔,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他的回答令她有些惴惴猜度。
“沒什麼事,老婆”,他慵懶地回答,幾乎能夠想象得到他一邊打電話一邊把腳翹在幾案上的閑散模樣。
“誰是你老婆?請稱呼我**”,她怒氣衝衝,對這種不禮貌,企圖占她便宜的男人她就想一巴掌呼過去,打他個磬兒鐃兒缽兒都響,隻是,終歸是想象,她無論如何是打不過他的。
“是,**”,他再度拖長慵懶的聲音回答,順便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喬總,以我的判斷,你是在夢遊,等你睡醒了再和我聊”,她欲掛掉電話。
“慢,說正事”,他清了清嗓子,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坐直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