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從夫三從四德本就是女子該遵循的道理,即便逸王爺對你不好,你也不該背著他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尤其,那個人,還是他的弟弟。”明顯看著上官錦再次抖了一下,陸昭純眼中冷意更甚,道,“更何況,你以為你心中愛慕的那位五王爺有什麼好嗎?若不是他刻意露出線索,你覺得會有誰能知道他特地隱藏起來的內容?”
驚訝到答不上話,上官錦猛地抬頭,看著陸昭純欲言又止。然而這些還不算,陸昭純慢慢靠近那兩人之間橫著的柵欄,道:“你說你懷著逸王爺的孩子,卻又被我毀了。我想你或許是忘了,你長久來承歡的人早已經不是逸王爺,即便偶爾有個良辰美景,你也該記得逸王府女子侍寢過後,都會被不動聲色喂下一碗名曰‘補藥’的湯藥。”
稍加回憶便能想到,不過一直以來當真隻覺得那是一碗補藥,上官錦的臉色看起來像是再度經曆了一個晴天霹靂。
陸昭純忽然覺得自己這一刻有些殘忍,她終於能夠體會到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在麵對無數卑賤者時,用言語折磨他們的痛快。那種看著他們從淡然到崩潰的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場戲,痛苦快樂皆是空白,隻餘那滿心高昂的痛快,寸寸折磨,步步緊逼。
忽然連帶著自己都有些苦澀,陸昭純何時能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一天,猶如一個毒婦,隻在摧毀另一個女人的精神。
“你是說,你是說那個補藥,其實是……”
顫抖聲音忽然讓陸昭純回神,看著上官錦顫抖模樣,陸昭純緊咬下唇,道:“是,那根本不是什麼補藥,而是讓你們無法懷孕的紅花湯。你之所以能夠懷孕,怕是因為五王爺的關係,而在那之後逸王爺又沒有寵幸你。所以,你的孩子跟逸王府沒有半點關係,那是五王爺的種。”
沮喪地癱倒在地,上官錦一臉悵然若失看著好不可憐。這樣定定看著地麵不知多久,才緩緩抬頭,相當氣虛道:“於是,就因為這個孩子跟逸王府沒有半點關係,所以王爺才容不得他,你們也容不得他。因為知道逸王府的女人都不能懷孕,是以在我有個好消息之後,眾人都覺得是我出了問題,對嗎?”
見陸昭純點了點頭,上官錦忽然提高了聲音複又道:“可即便如此,陸昭純,你不是大夫嗎!你不是醫者嗎!你不是應該以救人為己任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奪走我的孩子!”
麵對這樣的質問,陸昭純才發現自己真得回答不上半句話。然而看著上官錦的目光卻相當清平:“奪走你孩子的人,是我,卻也不是我。藥是我下的,為著逸王爺的前程大計,我不得不犧牲掉你的孩子。可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那害你落胎的藥草並不是王府所出也不是我帶去的,而是,另有其人。”
氣氛渲染已經到位,陸昭純即便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很有可能又是另一場謊言。可是為著君逸塵一直以來的隱忍和計謀,她不得不如此。
人生多有選擇,或快樂或痛苦。即便今時今日踏上的是一條不歸路,陸昭純也覺得沒有回頭餘地了。
為了君逸塵,是生是死,總歸是心甘情願。
“是誰?是誰想要對我的孩子下手?”
抬頭緊盯著上官錦,陸昭純知道這種目光對視的壓迫感更容易讓一個人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眼珠甚至沒有來回遊走,朱唇輕啟,卻是讓人慘痛的謊言:“是你的心上人,影王爺。”
猶如蠱惑的話語從耳朵漸漸傳遞至大腦,上官錦呆愣許久之後,竟然張口大笑。那笑聲聽起來或辛酸或癲狂,隨後,竟有種一發不可收的狀態,指著陸昭純道:“嗬、嗬嗬……五王爺?你竟然說是五王爺?陸昭純,你當我是瘋了還是傻了?”
瘋傻與她現在樣子也沒什麼太大差別,陸昭純相當冷靜地看著,終於扔出重磅:“你以為五王爺希望你懷著他的孩子媽?錦夫人,不妨告訴你,連他自己身邊的夫人和妾室都沒有一人能生下孩子,作為一個偷、情的對象,你又有什麼資格?”
笑聲戛然而止,陸昭純話不停頓,繼續道:“確實,他可以利用你肚子裏的孩子剝奪逸王爺皇位繼承人的身份,可是有朝一日,若是這件事被人發現,身敗名裂的,又會是誰呢?”步步緊逼,陸昭純緩緩靠近,“是他自己啊,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為了防止旁生差錯,他隻有痛下殺手。而後,將這一切悉數歸咎在逸王爺和我身上。而你,作為受害者,自然是會經他慫恿站出來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錦夫人,其實你跟我沒什麼差別,都隻是皇權紛爭中的,一顆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