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刺骨直言(1 / 2)

強裝無事,君逸塵抬起衣袖隨便擦了下嘴角掩去適才的吐血症狀,目光也由剛才的清平愧疚而變得冷厲無比。看了眼床上陸昭純,轉身走向門邊,直敞大門,卻在見到來人時,臉上一僵,隨後便有些不悅。

“你不是說休息去了嗎,慌慌張張還往這裏跑什麼?”明顯一副被破壞了好事的樣子,君逸塵冷寒道,“難道又出了什麼事兒?”

鳳楠胥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該怎麼說,分明自己是陸昭純的恩人才對,君逸塵即便不用感恩戴德,也用不著這般嫌棄不爽吧。然而此刻沒得那些時間斤斤計較,快步湊近君逸塵身邊,低頭看了眼身後大門緊閉,隨後才低聲道:“宮裏麵派了傳旨公公過來,不知道……打得什麼主意?”

“傳旨公公?”君逸塵眼中一閃而過精光,卻帶上了刺骨的寒意。心中頓時有點拿捏不穩君祈羽打得是什麼算盤,可想想之前對方跟他的百般盟誓,忽然覺得這一局,該是向著陸昭純來的。

“打聽到具體是什麼事情?”還是不放心,君逸塵開口向著鳳楠胥問道。

沉吟片刻,鳳楠胥知道此事應該非同小可,於是道:“具體是什麼意思,探子那邊還真得不太清楚。不知道是被陛下發覺了有心隱瞞還是此事真得是太過蹊蹺,隻聽說昨兒個晚上,陛下將綰妃的禁足令解了,當夜便宿在了她的寢殿。王爺想,會不會……”

若說是慕綰傾在君祈羽的枕邊吹了什麼風,這一點君逸塵是不會相信的。盡管慕綰傾早已經不是他能夠把握並且了解的女人了,但是對於君祈羽這個皇兄,他還是有把握的。能將自己和君邪影都逼到這個地步的人,又怎會是能夠聽信一個枕邊女人讒言的君主?

種種想法皆是找不到門路,若是找人去在傳旨公公過來的路上折騰出事情,隻怕君祈羽那方也不能善罷甘休。隻是對方是如何在陸昭純將將醒來之際便派了人過來傳旨,具體內容也許是跟陸昭純有關,可他又為什麼會知道,陸昭純已經醒過來了?

無數可能湧上心頭,君逸塵卻不知道如何選取看起來更現實的一個。似乎最近這段日子一直用心於跟君邪影之前的那場惡鬥之中,他都忘記了,自己忽略已久的王府,有可能會在這段時間中翻騰出不大不小的亂子。

然而沒有切實的證據無法輕舉妄動,低頭沉思一會兒,才抬頭道:“你先找人布置收拾著,若是傳旨公公來了,便先擋著套話。純兒那邊我還沒有跟她講清楚,隻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鳳楠胥點了點頭,略帶擔憂地看了身後房門一眼,壓低聲音道:“她……可還好?”

心中某根不知名的弦再次被觸動,君逸塵長歎一聲,緩緩道:“你跟她也算接觸了不少日子,不見得猜不到。隻是我沒有想到……她竟那樣決絕。”話並未說得太露骨,可那其中包含的苦澀卻讓鳳楠胥聽了個真切。

往常那般冷酷霸道的人此刻竟然也能露出這樣的神情,不得不說是諷刺的。然而鳳楠胥卻並沒有覺得陸昭純此番有多麼過分。畢竟,換做任何一個女子,在經曆了毀容、背叛、死亡等等事情過後,都無法還能如最初一樣的百般期許和信賴。陸昭純不哭不鬧不尋死已經是出人意料了,冷靜淡漠有時也不是錯,隻是……麵前這個一心想要挽回的男人,是否又真得能夠懂呢?

這些想法在鳳楠胥的心中激蕩許久,卻根本不敢對君逸塵道出半個字。對方的脾性他很清楚,除非自己想通,不然說再多也不過是枉然。隻是苦了裏麵的人,即便是遭受了這麼大的磨難,日子怕是也無法就此清閑。

畢竟更虎視眈眈的真相,還在身後蓄勢待發。

又吩咐幾句之後,君逸塵再度回到房中。手腳很輕地閉緊了房門,在轉身的瞬間將臉上的冷寒之氣悉數撤去,隻留下一臉柔情。

目光看向床榻上的女子,靜得就如一潭死水,無端便讓人心疼。

“純兒?”試探性地開口叫著,君逸塵擔心陸昭純已經再度睡去。今日之事已經不得不逼著他需要盡快做出決斷,畢竟身後還有君祈羽派來的不知拿著什麼旨意的太監。盡管他知道那份旨意或許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傷,可是來人畢竟是君祈羽派來的,君祈羽所能決斷出的事,他君逸塵,多少也能猜到大概目的。

“王爺不用這般客氣,若是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言吧。”床榻上傳來陸昭純清平的聲音,那般疏離抗拒不由讓君逸塵心中一震,“隻是奴婢眼下的殘軀怕是不能為王爺做什麼,一切,恐怕還要等奴婢身子好了以後,才能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