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警衛室裏,郭淮安已經完全蘇醒,在向保安費了一通唇舌後總算解除了他們的懷疑,他們已經相信郭淮安是來調查販賣嬰兒案件的臥底。

此刻,由於狐狸的出現引起了醫院的恐慌,驚慌失措的人們將其形容為巨大的野獸,保安們已經顧不上郭淮安,一個個神色緊張地離開了警衛室。房間裏,隻剩下郭淮安一人渾身酸痛地坐在靠背椅裏,他幾次嚐試站起來,但是身體始終不聽使喚,他抬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電子鍾,電擊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可他還是能感覺到體內似乎依舊殘留著微弱的電流讓他的肌肉時不時無法控製地抖動。他忽然想起兒子小時候看的卡通片,裏麵總有一些角色受到電擊時讓人忍俊不禁的搞笑畫麵,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從哈哈大笑變成狂笑,他的眼淚都笑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滾落到地麵。

狂笑了一會之後,郭淮安開始失控地放聲痛哭,幾分鍾之後,他逐漸平靜下來,並且再次嚐試站立起來,就在這時,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我已經把情況說得很清楚了。”郭淮安警惕地看著這個瘦高的年輕人。

韓湘沒有理會,而是彎下腰,將手掌懸放在郭淮安的腹部,郭淮安立刻緊張起來,高聲說,“你在做什麼?”他本想掙紮移動身體,可是,很快他就感到一股熱流從肚臍的位置流向全身,熱流所到之處不僅驅散了身體的酸痛,也使那股殘存的微弱電流消失不見。他開始感到肌肉在一點點地放鬆,更令郭淮安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股力量似乎逐漸平複了心靈上的那道傷痕,之前的悲傷、痛苦和憤怒,在熱流中慢慢淡化了。郭淮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神清氣爽地站了起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郭淮安朗朗地說道。

“我叫韓湘,郭先生,或者說是郭偵探。”韓湘微笑著說。

“很抱歉,我想我不認識你,不過,不管你是怎麼做到的,我還是非常感謝你,韓先生。既然你知道我是偵探,那我也不多說了,叫我郭淮安吧。"郭淮安爽朗地說著,同時向韓湘伸出左手,韓湘依舊微笑著,輕輕推開郭淮安的手,將自己的雙手做了一個拱手禮,說道,“我也很抱歉,至今我還沒有學會握手禮,不過,這也一樣表達,不是嗎。”

郭淮安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也微笑起來,學著韓湘的姿勢回了拱手禮。

二人同時放下雙手,韓湘壓低聲音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而且我想,你心中有很多疑問需要解答,我能幫你。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得離開這裏。但是,你必須相信我。”

郭淮安驚奇地盯著韓湘,讓他感到驚奇的不是這番話,而是韓湘的語氣和表情,他感到似曾相識,而且他隱隱感覺得許久以前,他好像認識這個人。郭淮安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警衛室。

走出醫院,二人穿過幽長地過街通道,又拐了幾個彎,直到遠離街邊地密集高樓,他們才沿著一條偏僻的窄路拐進一個狹窄的胡同,在一家具有中國古代建築特色的古老店麵麵前停了下。門頂之上,掛著一幅顯得有些破舊的木匾,蒼勁有力的書法魏碑體字"逍遙茶社"深深印刻在老舊的招牌上。陳鶴上前推開古色古香的大門,一股茶香撲麵而來,郭淮安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陳鶴向他點了點頭,安琥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警覺地走了進去。

“請進。”韓湘帶著安琥來到一處隔間,客氣地招呼郭淮安坐下,古樸的八仙桌周圍擺放了四個鼓形的木質圓凳,安琥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喜歡喝什麼茶?”韓湘微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