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萬裏無雲,借著這種難得的清澈,夜空也顯示出墨藍的顏色。與白天的嘈雜相比,此時的醫院寂靜了許多,偶爾會有零星的病人或醫務人員出入於醫院大門。
郭淮安焦急坐在等候區裏,每隔一會就看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安,但至多會認為一個焦急的父親在等待孩子的降臨。明亮的廊道裏,一個機器人保安正到處遊走,還經常發出滋滋的聲音,這細小的聲響被安靜的夜晚放大了許多,和白天不同,它們對郭淮安的存在已經視而不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郭淮安再次看了一眼掛鍾,已經快十一點了,沒有孕婦生產的任何跡象,就連護士也清閑地聊起天,整個等候區除了他自己再無其他人。
郭淮安沉重地靠在椅背上,一臉的倦容,他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下,可亂糟糟的思緒總是無法控製地鑽出腦海,衝掉所有的疲倦。
“你必須把孩子帶出來,這是唯一的辦法。”的話在腦海裏回響。郭淮安實在不能確定這是個好主意,但目前為止似乎也隻有這一個辦法可行。郭淮安感到饑腸轆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否吃過東西,他伸手模了一下衣兜,那酒瓶還在老地方,但他一點喝酒欲望也沒有。
這也太具有戲劇性了吧,他在內心嘀咕道。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韓湘化作一隻巨大的白鶴展翅而去,他一定對所有的一切將信將疑,他甚至認為,那隻大鳥是故意在自己麵前變化的,就是為了證明所發生的一切的真實性。
突然,醫院大門傳來的警笛聲打斷了郭淮安的思緒,聲音越來越近,伴隨刺耳的警緊急刹車聲,警笛在緊急入口處噶然而止,立刻從醫院走廊裏間衝出一名醫生和幾名護士,他們快速跑到急救車前。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站立起來張望,幾分鍾前的困意也消散而去。
“快,急救室準備手術。”醫生一邊跟著推進的輪床一邊神色緊張地對身邊的護士大聲交代,那名護士點點頭就向產科手術室方向跑去。輪床上一位婦女麵色慘白地躺在那裏,麵部套這呼吸罩,身上滿是鮮紅的血跡,郭淮安好奇地走向隨車而來的救護人員,問道,
“出什麼事了?”
"不太清楚,有護林員給我們打了電話,等我們趕過去時,那女人已經快不行了。”
“情況嚴重嗎?”
“不好說。”
“為什麼不送到他醫院?這裏是婦產醫院啊!”
“那女人已經懷有九個月色身孕,我們隻能送到這裏,樂觀的話,孩子還能保住。”
那名救護人員簽完字轉身剛要走,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你認識她嗎?”
“不,我不認識。”
“唉,這女人身上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連個電話也沒有,這出車的錢又是一筆空賬,如果都是這種人,我們連工資都沒的發了。”
郭淮安一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說,"如果是你的家人渾身是血地躺在路邊,你也希望大家都為了工資坐視不管,而任其死在街頭?”
“我不是那意思。”
“當然你不是那個意思,而且我希望你不是。”郭淮安有些氣憤地說。
那人看看郭淮安,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郭淮安看著那人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又重新坐會位原位。他下意識地看看表:十一點整。他歎了口氣,已經到了子時,可還沒有一個孩子出世,但是,轉念一想,按照韓湘說的,如果到十一點半還沒有新生的嬰兒,那麼一切就…猛地,他象被什麼電到一樣跳了起來,急忙跑到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