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奔跑的兔子耳朵(1)(2 / 3)

聽到這裏,美好有些不情願。“它的媽媽可能已經死了。它還那麼小。送回去的花它肯定會死的,媽媽。”她說。

媽媽輕輕撫摸她的頭頂,說道,“這就是大自然的選擇呀。我先走了。”說完就向農場的大門走去。

美好既沒有為媽媽的離開狂喜,也沒有為此感到不安或難過,對她而言,在農場探險才是最為重要的。

晾好衣服後,美好開始認真地執行今天的計劃。

幾分鍾後,草地上就出現了一個身著連帽衫,背著背包的小人兒。一條灰色長短褲剛好蓋過膝蓋,腳上是則一雙檸檬黃的膠鞋,而背包裏有她最常用的東西:一雙小手套,一隻小鏟子,一把小刀、一條繩子、兩個空瓶和一大瓶水。

美好精神抖擻地大步邁向目標地:菜園。

那裏的一些青菜已經千瘡百孔,嫩綠的葉子侵蝕得幾乎隻剩下白色的莖幹。

她蹲下來,很小心地將那些肉乎乎的綠蟲子一個個地從葉子上捉下來,放到空瓶中。美好對它們非常了解,早上的空氣清涼,在這個時間裏它們通常會在葉子上進食,而當太陽高掛時,再想尋找它們就不那麼容易了,因為它們會藏在莖杆中間躲避太陽。

很快,瓶子裏就裝了十來條綠色的菜青蟲和六條長毛蟲以及一條她從沒見過的通體黑色的肉蟲。

美好滿足地晃晃瓶子,她對今天的收獲頗為滿意。如往常一樣,她並不打算殺死它們,而是將它們移到山腳下的樹林裏繼續成長。

但是,那個黑色的蟲子引起了美好的好奇。

它看上去和菜青蟲一樣長得很像,但是身體卻是由七節黑乎乎的球體連接而成的,她將瓶子橫到眼前,盯住這個黑蟲子目不轉睛,“真奇怪,它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呢?”

她扯了些鮮嫩的菜葉,把它們塞到瓶子裏,然後把瓶子放進背包,開始向東北方向的山腳下前進,她要盡快趕往樹林,因為去那裏的路程一點也不近,就算成年人最快的腳程也需要四十分鍾的時間。

美好邁著輕快的步子,腳下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噗嗤噗嗤”聲,這聲音讓她感到非常愉快。她認為雨鞋們在表達快樂的心情。當然,它們也不總是“噗嗤噗嗤”,它們有時發出“啪嗒啪嗒”,那是表明它們很放鬆。而當它們發出“啪唧啪唧”,或者“噗唧噗唧”的聲音時,那就是說它們在哭泣了——有誰願意自己被踩在爛泥裏?

前幾個月,在媽媽的“指令”下,美好每天放學後都要到山林中采摘一些草藥,由媽媽混合了一些其它的東西做成藥膏,再送給村後的孤寡老人範奶奶治療腳傷。

範奶奶在農忙時摔傷了腳,她膝下無兒無女,人又固執——她曾是認為媽媽擁有“妖術”的那些人之一,因此拒絕接受幫助。

但是,美好有自己的辦法,她趁奶奶睡著的時候,偷偷潛入她的家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藥膏敷在老人的傷口上。就這樣,老人的腳傷很快便痊愈了。

當然,這也打消了老人原先的看法,為了表示感謝,範奶奶特意托人從鎮上買來膠鞋送給她。

這雙鞋也就成了美好最鍾愛的一雙。

一個小時後,美好到達了樹林的邊緣地。事實上,那並不是人們通常所認為的小樹林,而是從山上一直蔓延到山下的一大片叢林,到目前為止,她對這片叢林的探險僅限於斜坡的這一小片地方,因為媽媽總說,叢林有自己的生命,最好不要輕易打擾。

釋放了瓶中的小夥伴之後,美好將那隻未知的漆黑蟲子留了下來,她打算看看這隻蟲子最終會變成什麼樣。然後,她靠在一棵樹下休息,灌下幾口水後,拿出媽媽做的煎魚塊來,小心地吃著。

空氣中彌漫著溫度升高的氣味。水汽加雜一些土氣,再混合著植物的氣息和一絲絲不知哪裏傳來的腐臭氣,慢慢地從地麵向更高的地方升騰。

美好邊吃魚,邊想著螞蟻和人類的戰爭故事。她在大腦裏自語,“螞蟻吃了有毒的食物後,變異了——”她還沒想到下一個情節,就被突然出現的東西打斷了。

那對兔子耳朵再次出現,這可真讓人意想不到。

如果不是她的耳朵忠實地告訴她附近有沙沙聲,她幾乎要錯過這次機會了。

美好緊盯著那對兔子耳朵,心跳開始加速,它就在前麵十多米的灌木從叢裏。為了不驚擾到它,美好悄悄移向離它最近的一棵樹,躲了起來。

大概是耳朵的主人專注於什麼東西吧,那雙耳朵停一直停留在原地,隻是偶爾轉動方向警惕地探聽周圍的聲音。

美好小心地觀察著它的一舉一動。其實,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試圖搞清楚為什麼這對兔子耳朵如此不同。

美好打小就見到過各種野兔,白色的、灰色的,花的,淺棕色的,偶爾還有黑色的,它們有大有小,有肥有瘦,有長毛的,有短毛的。但它們的耳朵都沒有眼前的這一對大,更沒有這一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