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站在一張古色古香的長桌前,露出溫和、友善的笑容,他指了指她麵前一個凳子說,“請坐吧。”
“謝——謝謝。”美好局促地說。
長老走到右側靠牆的案台邊忙著泡茶邊說,“我這裏有上好的碧螺春。你等一等,很快就好。”
美好不太清楚什麼是碧螺春,惴惴不安地在一個奇怪的、毛茸茸的園凳子上坐了下來,可她立刻又跳了起來。
真是活見鬼了!四腳園凳竟然猛然晃動起來。
美好吃驚地望著它,隻見它抖抖身體,繞著她象四腳獸一樣跑了起來。
它邊跑邊說,“你要是敢在我身上放屁,我就把你甩出去,甩得遠遠的。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坐在我身上,雖然我是凳子,但我是虎爪凳,我的尊嚴不允許你這麼做。”
又來了!美好發誓,沒有生命的東西突然說起話來會嚇死人的。
“不許胡鬧。”正在認真泡茶的尤長老嗬斥道。
園凳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停止了跑動,可是隻要美好一靠近,它就急忙跳開。
“這是班尼術士的錯誤造成的。他本來是想送給我一個柔軟舒適、毛茸茸的腳凳,能夠體察我的心情,為我的雙腳提供合適的按摩,來解除我的疲勞。唉,他大概念錯了咒語,用錯了法術。所以,凳子就變成這副德行。我還在想如何讓它恢複正常。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就隻好把它送到廚房生火。”說到最後這句話時,長老故意提高了聲音。
凳子大概是聽到了長老的話,突然變得乖巧了,一點點地蹭到美好旁邊。
它抖了抖身子,低沉而又悲傷地說,“我必須讓你知道,我此刻感到非常鬱悶。就和你現在一樣,小姑娘。我是一隻真正的老虎凳,我擁有老虎一樣的強壯的腿和結實的爪子,我敢打賭,我可以捉住幾隻耗子,不對,是十幾隻耗子。可是我不能成為老虎,甚至連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你難道不鬱悶嗎?”
美好努力不去注意它毛茸茸的爪子說,“呃,你不能成為老虎,我為什麼要鬱悶?”
“他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凳子。”長老忽然說道,“能真正做到體會別人的心情,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它最大的願望是想成為老虎。一個想成為老虎的凳子讓人難過啊。”
美好不知道一個能到處跑的凳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心情的。但她還是覺得有必要安慰它,她想到了大人們常說的一句話,“人生嘛,就是這個樣子。”
“人生?”凳子抖抖毛說,“我是一個凳子,別和我談什麼人生。”
美好忍住笑,想另外找個地方坐,可是長老的屋裏的這一部分隻有這麼一個可以坐下的凳子,她隻好站著。
沒料到凳子接下來說道,“不過,我能感覺到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好吧,你坐吧。我保證不再跑開。”
“你確定不介意?”美好不太相信地問道。同時也不太相信自己正和一個凳子商量能否坐在它身上這種事。
“雖然我很難過,但是我完全不介意。孩子。”凳子又有些悲傷地說。
美好生怕它再次跑開,先用雙手用力按住它,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真是好極了,凳子紋絲未動,但是它緩慢的呼吸讓美好覺得自己真的坐在上一隻動物的身上。
借著長老泡茶的機會,美好仔細地打量著房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房間。當然,最近她從沒見過的東西是在多了去了。
正對麵有顏色不同的五扇圓圓的門洞,它們隻有普通門的一半高,兩麵對開的木門嵌在門洞裏,每對門的顏色都不同,除了中間那扇門,其他的門上有金色的獸圖。門與門之間的石牆上還掛有中國的水墨畫。
美好使勁眨了幾下眼睛,那些水墨畫——似乎——似乎——在動!會動的水墨畫!美好被自己的感覺又嚇著了。
也許是我眼花了,她這麼想著,把目光轉向房頂,房頂也是拱形的,上麵繪有月亮與星空的奇特圖案,在拱頂的周圍的弧形梁上,還繪滿了藍色與白色相間的祥雲圖。
除此之外,房間的陳設也稀奇古怪。還沒等她全部看明白,一杯茶已經遞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