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陸波生性倔強,恐怕這件事情他是不會罷休的,朕要如何才能讓陸波既有顏麵又不再追究此事?”端木玦開始有些依賴慕容霓裳的智慧,前幾次她的計策都很巧妙,所以端木玦的第一反應便是來鳳臨宮,想聽聽她的意見。
“這……”,慕容霓裳不假思索道:“臣妾不懂得朝堂上的事情,而且每位大臣的秉性臣妾又不甚了解,所以臣妾還真是不能隨意評說,畢竟此事甚為關鍵,皇上還請三思吧!”慕容霓裳存心想要砍掉端木玦一條左膀右臂,豈能為他出謀劃策。
“朕也是有些為難!怨就怨陸纖雲這次犯了大錯,犯了一個以死謝罪都無法原諒的錯!”端木玦感歎道,慕容霓裳想轉開注意力,遂問道:“六郎,七王叔要幾日才能到西北?明日薛側妃就要入宮了,臣妾也好寬慰她一番,也好趁機讓這對兒相互別扭的小夫妻早些‘破鏡重圓’啊”,端木玦算了算答道:“老七這次帶著聖旨奉命監軍,一路上四處官員接待加上途經驛站,恐怕得小半個月才能到西北,這小半個月也夠薛側妃受的,正是新婚燕爾,卻鬧一個勞燕分飛了!再別扭也都該換成思念了。”
“如此一來,臣妾勸人這件差使倒是簡單了不少,這小半個月七王叔一直在趕路,恐怕寫了信件家書也是收不到,薛側妃也隻能睹物思人,若是臣妾再說一說七王叔的好來,恐怕立即奏效!”慕容霓裳和端木玦就著端木琰和薛文婕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茶喝得差不多了也就就寢了。
……
第二天一早上,慕容霓裳起得很早,自從她懷了身孕之後,端木玦便特許她無需每天都去福壽宮給汪太後請安,一則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二則是怕汪太後對慕容霓裳心懷怨恨乘機下手,自己的母後端木玦還是了解的。可慕容霓裳今天的事情很多,一個是要見薛側妃,不管勸的成與不成都要做給端木玦看,成了是她的功勞,不成便是薛側妃不識大體,另一個便是自己要給羅康年去一封書信,慕容霓裳私下裏從奉天室的內線口中知曉,端木琰令走之前,端木玦曾令他要去安慶府一趟,簡單巡視一番,她要提前的通知地方。
慕容霓裳自打懷孕之後也不大喜歡打扮了,怕胭脂裏麵被混入麝香,鳳臨宮也斷了胭脂,也就沒什麼好打扮的了,不過她天生肌膚白皙嫩滑,都說孕婦氣色不好,可慕容霓裳倒是圓潤了不少,隻是神色總帶著憔悴的模樣,今兒早上也不例外,隻是讓輕雪簡單的挽了個發髻,插上了一柄雞血紅的玉簪就得了,小腹微微隆起,還好平日裏她都是鬥篷加身,看不出胖了一些的身子。
本來輕雪還要給慕容皇後加一對兒耳環,可外頭漫雪向裏麵傳話道:“娘娘,早膳得了!”慕容霓裳便推了推那沉甸甸的耳墜子,說道:“用膳吧,那耳墜子就不帶了!”
“娘娘,一會兒還要見薛側妃……”
“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本宮就是打扮的再漂亮,在薛側妃的眼裏也是可恨的,她高興不起來,也喜歡不起來,所以就算了吧!”慕容霓裳靠著輕雪的攙扶去了餐廳,門外又下起了雪,雖然不大,可也是飄飄灑灑的,如同什麼可口的吃食,慕容霓裳抬起手接了那一片雪花在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淚滴一般的東西,慕容霓裳反而倒是歎了口氣,說道:“真是越美好的東西越是走得快,就像是雪花,不也是這般,隻要抓在手裏,馬上就沒了!”
“下雪好啊!不都說——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這種田的都會這麼幾句歌謠的!”
慕容霓裳聽了輕雪的話,總算是展開了笑顏,“那就盼著來年,咱們龍止國風調雨順,最好西北的戰事能夠停了,不然邊境的百姓,就算是枕著饅頭也是睡不著的!”
輕雪見慕容皇後又是臉色若有所思,連忙打岔的說道:“娘娘,風冷,咱們去餐廳吧!”慕容霓裳不再留戀那雪花,轉身走了。
‘生煎包、翡翠魚丸湯、一小碟花生醬配上糖醋小胡蘿卜’,慕容霓裳胃口不太好,隻是略微用了些,懷孕之後一天準備了四頓飯,慕容霓裳吃的少了些也不太要緊,反正都要補回來的。
坐著喝了一會兒茶,外麵門口的小太監便進來通稟,“啟稟皇後娘娘,靖親王側妃薛氏已經到了宮門口!”
“讓她進來吧!”慕容霓裳示意輕雪倒茶。
薛文婕本是不願意再見到慕容霓裳的,自從上次書齋的事情之後,那副畫像就印在了她的腦海裏,就連後來畫像被端木琰毀了,她還是忘不掉,但是皇後要召見,薛文婕不敢不來,即便是身不由己,可臉色還是由得自己的。
“臣妾參見皇後,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薛文婕冷著一張臉,抬著頭卻是垂著眼,慕容霓裳亦是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大冬天的就別跪在地上了,賜座!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不知皇後娘娘今日召臣妾進宮所為何事?”薛文婕飲了一口杯子裏的香茗問道。
“敘敘家常,聊聊閑話,宮裏的女人和府院裏的女人,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可談嗎?”慕容霓裳淺淺一笑。
“臣妾怎能和娘娘一樣,我們府院裏的女人,不僅見識短淺,而且連心眼兒也是不夠的,向來都是看著院牆框出來的四角的天空,哪裏如宮牆裏的女人,頭頂的便是風起雲湧!”薛文婕聽聞這次端木琰被派到西北監軍,裏麵就是有慕容霓裳的主意,而且臨行之前慕容霓裳在宮裏頭見過端木琰,端木琰身邊的小太監都與自己一五一十的彙報過,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可以慕容皇後的心思,恐怕不隻是兒女情長那麼簡單。
“什麼院牆、宮牆的,不都是牆麼,什麼宮裏的女人,府院裏的女人,也都是女人,悲歡離合都差不多相同!”慕容霓裳用茶盞的蓋子請撥了幾下茶水的浮沫,又問道:“可給七王叔去了家書了?”
‘哼!’薛文婕在心中輕蔑的想,她的一舉一動怕是端木琰早就告訴她了,還假惺惺的做什麼,可薛文婕不能不敬,隻能平直著調子答道:“還沒有,王爺還在路上,這會子寫信不大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