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寒(1 / 3)

端木玦放輕了腳步的進了承乾宮的內殿,守夜的丫鬟小奴已經伏在桌上睡著了,可是他一進去,小奴還是被驚醒了,端木玦示意她不要出聲,一麵擾了慕容霓裳睡覺,循著那從內室透過屏風散發出來的黃色燭光,端木玦一點一點的靠近了,知道慕容霓裳睡覺向來清淺,若是擾了她,可能要失眠大半夜。

沒想到一繞過屏風,卻見床上的人還沒睡,正借著燭光在繡什麼東西!端木玦頓時覺得火了,坐在床邊瞥了一眼她手裏的繡繃子,一把搶過來,說道:“大晚上的不睡覺繡什麼東西?!”說著就將那繡繃子扔在了床上。

慕容霓裳被搶了東西,針線還拿在手裏,怔愣的看著他,端木玦也覺得自己的態度可能有些嚇著她了,便自己又悻悻的錯開她一雙明眸,將那被自己扔的遠了的繡繃子又撿了回來,拿在手裏仔細的看著上麵的花樣,還未繡完,可是卻又看不懂是什麼形狀,便問道:“繡的是什麼?”

“瞎繡的!”

見她似乎是不大高興了,端木玦一手拿著繡繃子,一手環了慕容霓裳在懷裏,又說道:“覺得好像是什麼圖騰是的?哪裏來的圖案?”

看他像小孩子一般,發了脾氣又自己的找台階下,於是柔聲的說道:“繡的是那墜子上的圖案!”慕容霓裳將白天他落在自己宮裏頭的那柄扇子拿給他看,果然底下綴了一個一個檀香的木墜子,可卻是雕刻精巧,慕容霓裳繡的便是那上麵的花紋。

“這東西是臣妾在護國寺的時候枯木大師給的,上麵的圖案好像是梵文,說的意思具體是什麼臣妾不記得了,好像是吉祥如意什麼的,今兒個覺得王維的這副深山幽居圖剛好和這墜子相符合,所以就串上了。”

“那大半夜的繡東西,也不怕累壞了眼睛!”端木玦這次的責問卻不再是嚴厲的,慕容霓裳自然也軟了性子答道:“睡不著,六郎急急忙忙的走了,一躺下就想著是麼時候能回來,心裏頭有事情自然就睡不著了!”

“那也算是沒白等!”端木玦將那繡繃子放在了一邊,自己起身更衣,說道:“睡吧,明兒個還要早起!”

慕容霓裳等著端木玦可不是真的睡不著,她答應了端木琰明兒個給他一個說法,自然是要說話算話的,隻是這深更半夜的向端木玦提起,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不耐煩的倒頭就睡。

慕容霓裳跪坐在床上,伸手替端木玦寬衣,眉眼一挑一挑的看著他說道:“臣妾今兒個去看薛側妃了!”

“朕知道,她怎麼樣了?”端木玦閉著眼睛似乎有些累的隨口問道。

慕容霓裳手上一停,歎了口氣沒做聲,端木玦睜開眼睛,卻見為自己寬衣的人正在默默地流著眼淚,時而用自己的袖子拭一拭臉上的淚滴,“難道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慕容霓裳點了點頭,說道:“六郎是沒見,原本還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今就躺在床上憔悴不已,如同行將就木之人,臣妾見了實在是揪心不已,可又覺得自己也是心寒,看著她這般的樣子就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

“誒!”端木玦忌諱慕容霓裳這麼說話,明知道她是身子不好,還老是言語中帶著咒,“她的事情與你自然是沒有關係的!”

“六郎,臣妾不忍心看著薛側妃這大好的青春就這麼的沒了!還是雙十年華的女子,不如……不如六郎就如了她的願,給她一紙休書吧!”慕容霓裳近乎於懇求的說道。

端木玦眉頭微微的皺著,“朕不是有意的為難誰,可是薛側妃和九弟是賜婚,而且薛文婕當初的身份是秀女,你見過哪個皇妃被選入宮後還能出宮的,一樣的道理,當初為了照顧九弟的心思,已經讓薛氏為側妃,掌管府上的正印,正印夫人被休掉,豈不是不符合倫理綱常,你讓世人如何看待皇家,如果靖王爺能夠休了正印夫人,那民間的百姓豈不是跟風的效仿,一時間豈不是亂了套,所以朕說過,除非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然沒有辦法休妻!”

慕容霓裳自然是知道端木玦的難處的,金口玉言,聖旨已下,何況薛文婕的身份是秀女,“不如就以無子為名義,以七出之罪休棄了?”

“無子可以納妾,端木琰是親王,更何況薛文婕不過是雙十年華,嫁入府中不過是兩載,哪裏算得上是七出之過!”端木玦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否決了。

慕容霓裳不死心,抱著端木玦的身子,繼續央求道:“皇上,想想辦法啊,不能就看著薛氏就這麼沒了!”

端木玦依舊是閉著眼睛,將慕容霓裳緊緊地摟住了,讓她不能再亂動,說道:“沒辦法,除非你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找一個願意守活寡的女子頂替薛文婕,讓她改名換姓從此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

“找個人頂替?”慕容霓裳心想這是個好主意,雖然願意守活寡的人並不多,可是願意享受榮華富貴的人卻是數不清,這或許是一個好辦法,慕容霓裳還想和端木玦說什麼,一抬頭,抱著她的人已經酣眠入睡了。

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法,慕容霓裳自然是睡不著覺了,一大早端木玦醒了,她也跟著醒了,坐起來的時候眼睛還是眯著的,端木玦還以為她是急著起來接受眾妃的請安,便撫了撫她的後背說道:“你願意早上多睡一會兒,日後就將早請安往後延一個時辰,別這麼困著,傷身體!”

慕容霓裳環了端木玦的脖子,說道:“還是皇上好!”

“朕是知道你懶!”端木玦吻著她臉頰,略帶譏笑的說道。

慕容霓裳瞪了他一眼,隔著寢衣咬了他胸口一下,疼得端木玦‘嘶’了一聲,就勢就要將她按倒在床上,一大早起兩個人就鬧了起來,他越是著急去上朝,卻還是又非得要和慕容霓裳瞎鬧,明知道自己要晚了,還是搔著慕容霓裳小腹的癢癢。

“皇上!管公公都在外麵催了!”慕容霓裳的衣裳都被他褪去了大半,露出柔嫩的肌膚,端木玦一邊攥在手裏一邊咬著她的耳朵說道:“等著中午再過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