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用再彈了,琴藝這門你是不能得優了,坐下吧,下一個!”
“夫人,我不服!”後排的王小姐指著靈薇道:“難道她就知道這首曲子所表現的深意嗎?”
這位王小姐正是靈薇在成王府宴會上見過的王綺玉的堂妹,靈薇沒見過她,但她卻聽說過靈薇,知道她隻是何家的一個小庶女,想著她一定是隻會模仿而不知其義。
肖夫人瞅了王小姐一眼,無奈的道:“那我就叫你心服口服!”說完,她又和藹的對靈薇道:“何小姐,你來說說,剛剛你彈的那首曲子,你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靈薇隻好又站起身來,對著肖夫人行了禮,想著定是不能將蔡文姬的典故說出來,別說現在這個時空,根本沒有這號人物,也沒有漢這個朝代。她絞盡腦汁想著看過的雜書中跟蔡文姬遭遇相似的人物。
還真讓她想到了一個,靈薇便緩緩說道:“小女曾在《龍騰誌》上看到過一個故事,一百多年前,我東楚和西林曾在邊疆發生了一場戰爭……”
話還沒說完,王小姐就打斷道:“哼,戰爭,這次考試的題目是思鄉,不是戰爭,你也不過如此嘛!”
上首的另一位中年男性考官嚴肅的道:“王小姐,請你讓何小姐說完,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打斷別人的話是很失禮的行為!”
王小姐被這位考官說得滿臉通紅,卻是無言反駁,隻好羞憤的低下了頭,眼中卻閃著仇恨的目光:何靈薇,今日之辱,來日定要加倍奉還!
靈薇在幾位考官的授意下接著說:“為了天下百姓免受戰爭之苦,昭平長公主自願入西林和親。”
“曲子第一節表現烽火連天,百姓流亡,公主為解救萬民,以一己之身,遠赴西林。在那遙遠的異鄉,風俗習慣不同,吃喝也不一樣,思念家鄉,思念故國成了她活下去的動力。”
“剛剛王小姐說得對,這首曲子最重要的是表現公主的悲怨之情,這種浩然怨氣就是對戰爭的無聲控訴!”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說,因為昭平公主最後一直留在西林,到死也沒有回到東楚。
肖夫人見她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便問道:“曲子最後結尾呢,所表現出來的是短暫的喜悅過後,又生一種深深的別離之痛,那又是為什麼?”
靈薇想了想道:“昭平公主晚年,經常都會做一個夢:夢中皇上終於派使者接她回國了,她歡欣喜悅,但一想到她和西林皇生育的兩個孩子,她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別離之痛!”
“何小姐可真是神人了,就連一百多年前的昭平公主做了什麼夢都知道!”王小姐繼續找茬道。
靈薇淡淡的回到:“並不是小女有多神,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昭平公主日日思念故國,想要回到家鄉,她會在夢中回到東楚,也無可厚非不是?”
“好了,王小姐,別再無禮糾纏了。”肖夫人不耐道,“下麵還有不少考生呢,下一位!”
考試又繼續進行,靈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考生,大部分都隻彈了兩三分鍾就有人喊停了,隻有少數幾個能達到十分鍾以上,但沒有一個彈完整首曲子的。
考試休息的空檔,肖夫人將靈薇叫過去她的休息室。靈薇對這位真正喜歡琴藝的長輩還是尊敬的,她認真的給肖夫人行了禮,然後規矩的坐在了下首。
肖夫人開門見山的問道:“當初無塵父子請我去教一位小姐琴藝,就是何小姐你吧?”
“回夫人的話,正是小女。”
“那時我有事在身,不能分身教你,等我抽出空來的時候,你已經去了悅世子的府上,你的琴藝是跟悅世子學的嗎?”
“是的,夫人。”靈薇心知現在楚悅飛的身份特殊,但除了楚悅飛,她也實在編不出一個人來教她了。
“嗯,以前我一直認為在東楚,我的琴藝已經是登峰到頂了,沒想到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世人隻知道悅世的才學無雙,棋藝蓋世,武功難逢敵手,卻不知原來他的琴藝也是如此了得啊!”
靈薇對於肖夫人稱讚悅世子,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連感激的話都沒有說一句,肖夫人微笑著問:“何小姐,我稱讚你的師傅,你怎麼既不表示感謝,也不代表你師傅表示謙遜呢?”
靈薇回答道:“可悅世子並不是我師傅啊,他雖然教了我很多東西,但一直以來都是以平輩論交,所以您稱讚他,跟我並沒有什麼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