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覷一眼,他就向四周掃視。
戰場還沉浸在野蠻原始的喧囂中。亂箭似乎射盡,更多的是混亂的搏殺。雙方攪拌到了一起,好象兩群螞蟻在撕咬,分不清敵我。
周圍五十米內沒有人,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死屍,半死的傷兵,暫時沒有直接危險。
也就剛才的一覷,讓漢兵震驚到了極點,迅速回視。
“我的衣服?”
他發現,自己的模樣已經大變。
衣服居然是和周圍幾個屍體相同的青色棉質夾衣,上身罩著魚鱗棉甲,往下一直拖到膝蓋,綁腿打到腳上,腳上是青布硬底鞋,頭上戴著一頂寬沿兒破氈帽,手沒有以前光滑,胳膊沒有以前粗獷。
怪不得剛才翻滾的時候,感覺很別扭呢。
“不會吧?”
趕緊在臉上摸摸,以前耳際的疤痕隆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似乎有密密麻麻的坑點兒蹭手。
更加震驚的他狠狠地一搓:“天呐。麻子?麻子?我怎麼弄成了這個模樣?”
他趕緊尋找鏡子,想看看自己的模樣,畢竟,一個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英俊小生,和麻子的距離實在太大了。
這是戰場,哪裏有鏡子?焦急的他靈機一動,來到了那個剛掛了的老兵麵前。
老兵還在喘息,沒有死淨,起伏的腹部和胸膛每運動一次,就壓迫出一股新鮮的血流,不過,自己剛才那一腳踢得實在陰損,下襠部位的重擊,足可以致人死命。幸好,老兵在昏迷中逐漸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老兵的軍裝,是紅色棉衣,外罩紅底白鐵的片甲,象一團火焰般熱烈。胸膛的中央,則鑲嵌著一麵磨得極光滑的銅鏡,清可鑒人。
漢兵急不可耐地衝了上去,連槍帶人一起攙扶起來。使那鏡子正對準自己的臉。
再光滑的銅鏡,也比玻璃鏡子差得多,讓他很費了一番周折才恍了個大概。
令他震驚的是,熟悉的臉不再屬於自己,鏡子裏是一張雖然不特醜陋,但是絕對不討喜的,怪怪的肥臉,既不憨厚,善良,也不邪惡,冷酷,連上一點兒檔次,那麼一丁點兒的另類氣質都沒有!
更讓人噴飯不已的是,他的臉上,確實有一些深淺不一的小麻坑。星星點點,將最後的一絲正常的生態環境也破壞掉了。
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遍地,反複地觀察著,研究著,不時擠擠眼睛,撅撅嘴,看這麵鏡子裏的景象能否被自己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