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誰動了俺的豆腐(2 / 2)

“你扯啥?人家牛雷就是把總,還要聽他大哥管呢,毛大哥最少也是千總!”

亂紛紛地議論,讓毛仲很難保持低調的從容淡定,隻好點了牛雷出來:“走,咱們到外頭溜溜腿兒,”

“走,大哥,您騎馬!”

“咱還是走路吧。”

於是,一路上,謙虛謹慎的,毛仲就展開了笑臉攻勢,提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並且首先把理由搞得充分:“兄弟原隻是左營隊的小兵,什麼也不知道,打仗時,又給人棍棒砸了腦袋,腦漿糊子不行了。”

“沒事兒,大哥,您隨便問,我知道您有真本事兒,是故意來考我的,對不?大哥,就您現在這紅火名聲,我王海生跟著您都臉上有光啊!什麼事兒,盡管問!”

王海生果然是一根筋兒,傻樂樂沒有一點兒心機,有問必答。

毛仲小心翼翼地聽著,惟恐拉下了一絲一毫,然後,結合自己所知的事情,一天來的閱曆,逐漸將時代和環境對接起來。

“哦,明白了。”

這年是西元一六三四年,距離大明朝的遼海水師統帥毛文龍被殺已經五年,袁崇煥督師也掛了好久,五年來,遼海水師離心離德,呈現土崩瓦解之勢,幾個月前,水師的中堅骨幹力量的一部分,李九成,耿仲明,孔有德等率領數千軍隊,從搶劫民間一隻雞的訴訟開始,起兵做亂,占領了山東省的登州萊州諸地城池地麵,連殺山東的幾位朝廷重臣,將山東的整個形勢攪得一塌糊塗。雖然明廷連續派出了重兵圍攻,可是,數戰數敗,束手無策。大明朝最精銳的關寧鐵騎,卻被皇太極的後金軍牽製在遼東,分身乏術,於是,在山東叛亂風潮影響下,毛文龍的舊日部屬,遼海水師,也就是大明朝東江鎮建製的部屬將領,在各個海島上紛紛響應叛亂,目前的海洋島就是其中一個,守將為副將軍(也就是副總兵)級別的高級將領毛承祿,他是毛文龍的兒子,帶領著全島守軍叛亂,將要乘船西去,支援萊州的孔耿叛軍,陳繼盛是忠誠於明朝的老將,也是副將級別,本來的駐紮地在皮島,聽說了毛承祿準備叛亂的消息,趕來勸阻。因為他不僅僅是是一名大將,還和毛承祿的父親有著特別密切的關係,多年的戰友之情,加上婚姻關係(陳繼盛的大女兒嫁給毛文龍為妾),他自信能說服毛承祿回心轉意,不料,毛承祿叛意堅決,反而直接將兵攻擊他,海洋島上的兵力眾多,且多是毛文龍時期訓練出來的精兵強將,戰鬥力超級,而陳繼盛所部隻是順便巡邏海麵的三營飛豹軍衛隊,雙方實力懸殊,要不是毛仲突然襲擊得手,說不定陳繼盛和他的所部千四百人,將全部玉碎。

當然,這一類的事情想要在支離破碎的知識拚接中,馬上就徹底明白其來龍去脈,遠比一個“旭日陽剛”組合以外的農民工,拿十個大毛就想吊當紅女星的膀子再出一集“豔照門”還要困難。但是,不馬上弄清楚自己的處境,是很危險的,反正不能再出毛主席和新中國之類的詞彙新潮了。

在毛仲兩人向前走的時候,陳部官兵們已經傳遍了毛仲的英勇故事,大家都對他敬佩有加,一個個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大哥,你救了我們的命啊!”

“你是咱飛豹軍裏頭一號的英雄啊!”

“小意思,小意思,不足掛齒!嘻嘻!”毛仲謙虛到那麼厚黑的臉皮都躁熱難當,急忙向著遠處走了。

已經來到了大海的邊上,浩瀚的海麵上,煙波縹緲,迷朦空幻,有著奇異的美麗,而島嶼的邊緣,則是高高的石岸,上麵草木鬱鬱蔥蔥,新鮮可愛。尤其是一排排衛士般的海邊沙柳,蓬鬆著柔枝,隨風舞蹈,叫人在孤冷的意境裏,感到一絲坦然和愜意。

清爽的海風,明媚的陽光,黑紅的土地,碧綠的草地,以及遠處忙忙碌碌的人群,都好象在畫中遊動。

毛仲一屁股坐到了鬆軟厚實的草毯上,曬著暖洋洋的陽光,實在舒服。

稀裏糊塗的睡意之中,他追憶著似水流年,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英姿颯爽雪豹突擊隊員,不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國際刑警了,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渾身是傷,氈帽青甲的小兵。

想到了瑪麗,莫尼卡溫暖滑膩的身軀,想到了現在的戰亂,想到了陳繼盛的許諾,他忽然擔心起來。

“我真的變態了。”因為擔心是完全變態,他趕緊摸摸脖子下麵的喉結,再伸手到下麵拍拍親愛的小兄弟。“你在就好,我是為你而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