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嫁禍之法,要得以行使,那必然要有能夠使人按照你想法去那麼思考的證據,而且最好還要是你嫁禍對象賴都賴不掉的那種。畢竟現實世界不是玩大富翁,一張嫁禍卡就什麼都搞定。
於是來敏的那封勸降信就這麼適時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不好好利用都說不過去了。不過他們唯一的敗筆是,來敏真的會那麼傻在自己臨走前一天發動襲擊,萬一真的幹掉了林家仁,他第二天出得了城麼?隻要把他關在城裏,他這個幕後黑手能逍遙法外麼?
所以,其實此類栽贓什麼的,完全屬於小兒科的動作,即使沒有陸遜的調查或者說預判,林家仁也是不會相信輕易相信他來敏敢這麼做的。
實際上,一個敢於去到各重臣家中種下疫病的家夥,襲擊或是刺殺又有什麼不敢的?而且保不齊他還就是用逆脊椎想問題的呢?你不是覺得我做了一次看到後果之後就學乖了,不敢做第二次麼?你不是覺得我要離開了所以不可能搞小動作麼?好啊,我就偏要這麼做,就是讓你想不到!如果是這樣,林家仁不知道得多麼無語。
好在現在是自己占據主動。看著對方一副委屈的樣子,又是指天為證又是賭咒發誓的模樣,林家仁還真覺得有些好笑:來,這口黑鍋是你的,別著急慢慢背,咱們有的是時間!
“來兄,你說要是此事給荊州牧大人知道了,會是什麼後果呢?”
林家仁才不管你丫說什麼呢,抬頭望著房梁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來敏聞言一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著林家仁行禮道:“大人萬勿如此,有什麼都好商量啊!對了,在下這裏還有一對翡翠玉佩,還望大人笑納!”
怎麼樣劉琦也不會為了他來敏一個人,跟孫安方麵撕破臉皮的吧?到頭來還不是要把自己給賣了!還有,林家仁說的還是正規渠道明禮誠信的做法,依著對方一不高興就亂來的個性,保不齊待會兒就以他們的法律條款把自己給做掉了,再把所謂的證據交給劉琦也不是不可能。這世道真是的,自己明明就什麼都沒做,還要一副心虛的樣子!
滿臉堆笑,討好的不得了的樣子,林家仁也不好拒絕不是?話說這竹杠敲的可真爽的說……
“哦?這一對玉佩到底是算你對我的賠罪呢,還是你為自己贖命呢?或者說一隻算一事?”
敲詐也算門藝術了,林家仁這麼問,人家來敏自然是怎麼回答都不是,隻好耷著腦袋像足了泄氣的皮球。
隔了好半天,來敏像是下足了決心,深呼吸一口才咬著下嘴唇說道:“那大人,有何吩咐?”他也是聰明人,知道林家仁好不容易來一趟是斷然不會隻滿足於一對玉佩的,而自己已經沒有像樣的東西可以送出了,想要活命隻得任由對方擺布,起碼表麵上必須是這樣。
“嗬嗬,跟來兄說話就是省事啊。”林家仁笑道,“這樣吧,你不是要啟程回去了麼?咱們湊個整數,給你一千人,你將他們都帶去見黃射。”
“什麼?”
“嘛,人數上應該差不太多,畢竟我是真的俘虜了九百多人,放心,他們不會發現的。”說著,林家仁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像是在為對方打氣加油。
“這、這不是讓我作反麼?”
總算是聽出來林家仁的弦外之音,來敏還不目瞪口呆?
“不行,絕對不行!我來敏雖說不是什麼大人物,卻也知忠心為何!想要我……”
來敏越說越激動,搞的林家仁不停地翻白眼,弄到最後實在不行了,他幹脆用手去捂住了他的嘴。
“噓,噓!靜一靜,好好聽我說!”
待對方稍稍緩解,林家仁續道:“你所忠者何人?荊州牧劉琦是也,又不是他黃射!再者說來,黃射是誰,還不就是他既要利用又要防範的恩師之子,他心裏早就看他礙事了,隻是黃射的存在自有其用處,也就是在江夏的殘土作為咱們三方勢力的緩衝罷了。而我此舉雖說存有私心,但也算是間接幫了他劉琦增添在黃射麵前討價還價的籌碼,對於你主的長遠利益實在是有益無害。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可以說的是,林家仁玩的好一手偷換概念本末倒置,還真是把來敏給繞進去了。大概來敏是在覺得自己性命受到威脅的狀況下聽到這話的,而不是相對平等的磋商建議,出現了一些判斷上的失誤,再加上他雖頭頭是道口呼忠誠但確實不想死,一想通了這其實不算背叛之後,也就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殊不知,林家仁已經將黑鍋二號悄悄地扣到了他的頭上,嘛,沒辦法,背上已經有一口大黑鍋了,隻能扣頭上讓他頂著了。
不知覺間,來敏在林家仁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越發矮小,甚至變成了萎縮的的代名詞,再說了兩句之後,便囑咐對方上路,他不想再看到這個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