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隨著天氣回暖逐漸融化,就如同李軒昊的心,在波瀾不驚的表情之下,不甘的心髒逐漸沸騰了起來。
李軒昊若有所思地向窗外望去,一旁的茶水一會功夫就涼了下來,七七走過去換好茶,抬頭凝視著身旁的這位美少年。
李軒昊嗬嗬笑了起來:“還真不願意打擾你,隻可惜我實在是忍不住笑了,看個如何了?”
七七此時才恍神過來,臉盤微紅:“公子,這……”
曖昧的小場景,一對飲食男女。花子走進屋一嗅就嗅到了味道,心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故意咳嗽了兩聲,七七見自己的冤家來了,便識趣地走出了門外。
李軒昊看著花子的一臉憤恨,又一陣笑:“有趣,有趣,有趣極了。”
花子道:“你又有趣個什麼?”
李軒昊笑著,不出一言,這換誰都會覺得尷尬。
花子感到自己又被當笑話了,正欲離開,一轉身卻被什麼東西撞了個滿懷。
一個滿麵縱橫的老太監嗬嗬地笑了起來:“小姑娘,走路小心。”
花子抬起頭,見自己撞到的是個閹人,渾身還有股尿騷味,竟然胃一陣翻江倒海,匆匆地跑了出去。
老太監看樣貌並非像一般太監那樣陰陽怪氣,雖然聲調和太監無異,可是看著身體卻很矯健,頭發還在很烏黑,彬彬有禮地向李軒昊打拱道:“四王爺,皇上在景山狩獵,命老奴請你一起同往。”
門口的馬已經備好,是個子很高的蒙古馬,老太監撫摸著順潔的馬鬃,道:“十二王爺,可騎過此等馬?”
李軒昊不好意思的搖搖頭:“未曾。”
“老奴就將此匹馬送予你,祝你今日大勝!”
“無功不受祿,謝謝公公了,小王還是騎自己的馬好。”
老太監嗬嗬笑了:“十二王爺放心,老奴未有謀害十二王爺之心,而是幫十二王爺的。”
李軒昊波瀾不驚的眼神讓老太監有些不自然,又道:“老奴桂善,原德十年,京師失守,而老奴便也留在了這裏,王爺或許已經記不得,遷都前夕,王爺差點被亂馬所傷……”
桂善還未說完,李軒昊已經淚光閃爍地打斷了桂善說話:“老爺爺,我記起你了。當時不是你所救,我早已經死赴黃泉!”
桂善道:“王爺,恕老奴不忠之罪,一直未照顧王爺並非老奴意願,而是身在宮門,一直都沒法出來,好不容易混到內侍總管,借著皇上招你入宮,便馬不停蹄地來找你。”
李軒昊此時是來到大金十年來的第一次心緒波動,看著桂善老淚縱橫的臉,自己也不由得鼻頭一酸,淚光閃爍。
在身臨其境的故人見麵會後,李軒昊在馬背上冷靜了下來,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會不會是完顏烈下的陷阱?桂善沒能一起南遷,十餘年來的金國宮廷生活,恐怕桂善早已經變成了金國人的走狗。
李軒昊道:“老爺爺,這十來年你是如何過來的?”
桂善此時已經擦幹了眼淚,由個老淚縱橫的老人變成了一個老太監:“十二王爺,我知道你此時並非信任我,可是遲早有天你會相信的,老奴此生隻會站在您這邊。”
李軒昊看著桂善,沒有了任何波瀾和驚奇,有的是有平靜和安定,道:“老爺爺,不管你靠往哪邊,你依舊是我的恩人,這永遠不會變,知恩圖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桂善此時眼神閃亮,心中一陣溫暖,這位老人不知道,李軒昊的心中到底是否是這樣想,可是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足夠讓他感恩萬分。
李軒昊微笑著,長期以來寄人籬下的生活,早已經讓他知道見景生情,八麵玲瓏,不管如何,麵前的這個人是否能夠幫助自己,自己唯一選擇的隻有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