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何事,但廉莑自覺行事並無差錯,倒也不是很擔心。
可是一到王上的宮殿,廉莑終於知曉自己惹怒了王上何事。
趙文王一向待他和善有禮,這次一見麵就黑麵罵道:“混賬,竟然把薛洪德給跑了。一屆大將軍,武功卓越,連一眾烏合之眾都打不過,你是怎麼幹事的。”
原來是為了當日救下芷蘭卻被薛洪德逃脫之事,廉莑心中的確有些愧疚。畢竟王上曾經下令讓他抓拿叛臣,當時為了救芷蘭顧不上追趕,讓叛臣有了逃脫的機會,倒是自己的過錯。
廉莑連忙跪下請罪:“臣處事不當,請王上責罰。”
趙文王氣還沒消,一甩袖子把桌上的香爐給掃下地上,弄得啪啦的一聲響動,“薛洪德躲避追捕,一直尋他不著,這般艱難才露麵,你居然把好好的機會給白白浪費掉。你,你實在讓寡人太失望了,枉費寡人還費盡心思,把薛洪德之女賜婚於你。你……唉。”
趙文王背過身子,不願見他的麵,廉莑已感壓力,卻不知賜婚與抓拿薛洪德有何關係。他見王上正氣在頭上,亦不敢張嘴詢問,唯有繼續低頭請罪。
趙文王順手拿起一杯茶消氣,緩了一下情緒才問道:“寡人才病倒兩日,一醒來就獲悉叛賊逃了,你們這班臣子就不能替寡人分憂嗎?算了,當日到底是何種情況,你老實跟寡人道來。”
廉莑連忙一五一十地把當日營救的事情說出。他一向老實,又本著對王上的忠誠,連芷蘭受傷之事亦不敢隱瞞。
趙文王聽著,越發蹙緊眉頭。待他說完後,他才罵道:“廉大人,怎麼連何為重何為輕都弄不懂,你該放手追趕叛臣,顧念那女子幹嘛。”
“這,薛氏乃是王上賜婚,臣不敢……”廉莑猶豫著,隻好小聲回答。
“什麼不敢,她的生死有何關係。你怎麼就一條筋想不通。”趙文王氣得直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塞滿了棉花。
廉莑被罵得糊裏糊塗,唯有虛心請教:“臣駑鈍,還請王上明示。”
趙文王歎了口氣,怒道:“把薛氏賜婚於你隻是為了引出薛洪德。那叛臣賊子狡猾得很,一直深藏不肯露麵。他家阿父威望頗高,人一去就引得朝野沸沸揚揚,疑是寡人設計陷害忠臣。寡人做事光明磊落,還怕這等小人之口,不過是為了平息謠言才說等抓拿薛洪德之後再行判定。寡人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讓那叛臣賊子親口說出自己滔天罪行,你倒好,為了一個女子竟然放過了亂臣賊子。那女子有何要緊的,你要是喜歡,寡人送你一堆美豔女子都行。堂堂一屆大將軍,難道就真被那狐媚女子迷惑啦?”
“臣不敢,臣並無此心。”聽得趙文王的語氣不善,廉莑連忙否認。
“要不是你跟隨寡人多年,寡人了你的性情,還真把你當叛臣的亂黨處理。”趙文王怒其不爭,一甩袖子坐在榻上,氣得不再言語。
廉莑再笨也知道不該這時候惹怒王上,隻能一直跪在地上不敢噤聲。
君臣都不說話,宮殿一下子沉寂下來。
趙文王沉思了一番,終於還是消了氣。他抬手示意廉莑起身,廉莑這才放下心頭大石。他依舊低頭站立一旁,不敢擅自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