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街內,一座座春樓內綠慕紅圍,女子們妙歌細舞,公子哥兒穿梭其中,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滄瀾乃是春意街的常客,如常依在歌姬詩詩的胸前,把玩著手中的玉杯。而他身旁躺倒了一個醉漢,狼狽的模樣淹沒了平時的英武氣質。此人,正是常常念叨著滄瀾不該沉迷女色的廉莑。
這還是廉莑第一次主動來到春意街飲酒解悶,滄瀾本也是隨他算了。可是看著桌麵上一大堆好酒被當成開水來喝,心痛酒來著。
“該回去了吧。這把樣子讓別人瞧見可真難看。”滄瀾淡淡地勸道,卻並未真心地說服。他瞧看了一下外頭閃過幾個熟悉的身影,打了個眼色給詩詩。詩詩嫣然一笑,讓人把屏風移到門前,擋住了外頭隱約的身影。
廉莑苦笑一聲,又灌了一口烈酒,模糊地那喃喃自語:“回去幹嘛,她還是不願見我。”
滄瀾歎了口氣,說道:“男子應該誌在邦國,盡心為君分憂。沉迷於女子之中隻會浪費時間。你道懂得勸說我,卻不料自己也是這樣。”
“為君?”廉莑諷刺地笑著,“為著王上?你覺得,他是可以輔助的君王?”
滄瀾嚇了一跳。詩詩隻當作沒到,依舊緩緩地調著手中的茶水。
“王上有何不妥?”滄瀾蹙眉低聲問了一句。
廉莑沒有表態,隻是迷茫地說道:“王上,狠啊。”
滄瀾上前,正色說道;“你為何有此想法,你不說,我不問。王上或許有處事不妥的地方。但一國之君要治國,必須坐穩江山。曆朝曆代都是如此。自從王上登基以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此乃實情。輔助能讓朝政清明、百姓和樂的君王,這不是作為臣子應當做的事情嗎。隻是追究著過去的事情,反而看不清現實。”
廉莑沉吟了一下,並未回答。
“有何事情讓你這般感觸?”說是不問,滄瀾還是忍不住試探著。
廉莑苦笑兩聲,反問道:“為何你總愛來這?”
滄瀾頓了一下,才笑著說道:“詩詩溫柔體貼,是個貼心人,可說說話。”
他瞧看了身旁的溫柔女子,輕輕將茶杯接過。
詩詩依舊低頭淺笑,向著滄瀾謝道:“有公子這句話,詩詩也就滿足了。”
兩人情深對望,很像一對恩愛中的夫婦。但在廉莑的眼中,這副情景頗是刺眼。曾經,他和芷蘭也是這般模樣互相說話談心,很是和睦。為何兩人今日竟然成了陌路人。她怨恨著他,他也……怨著她。
“你要是喜歡,把她娶回去就是了。”廉莑看不過眼,難得出口諷刺。
滄瀾並不介意,反而一手撫摸著詩詩的細腰輕聲說道:“正是因為此,才不能連累了你。”
詩詩並未埋怨,隻是抬頭看著他淺笑說道:“詩詩明白。能有公子的真情,詩詩已經滿足,不作他求。”
“說得簡單。不過是春宵一刻而已。”廉莑心情煩躁,用力一把將酒壺甩到地上,啪的一聲,酒壺碎了一地,飛濺的瓷片讓詩詩嚇了一跳。
滄瀾用手擋住詩詩的麵,微微蹙眉,歎道:“別亂發脾氣好不好。你也別管府內的瑣事了,王上讓你出征,你想拖延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