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治國從省城趕回沂臨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張素花案子的案宗全部調了出來,再次進行審閱。
從案卷上,牛治國又發現諸多疑點。於是,他再次找到曹有德,陳述了自己對整個案子的看法。牛治國指出,從案卷上並不能判定張素花的死和康莊有關,張素花隻陷害康莊一次,並且又沒成功,再說了,他們以前也沒有什麼過節,康莊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產生殺機。所以,他斷定康莊和張素花的死沒有有任何牽連,因此,他建議專案組立刻把調查的對象從康莊的身上轉移出去,擴大調查範圍和調查對象,不能緊盯著康莊不放。否著,就會貽誤了調查的戰機,導致真正的犯罪分子逍遙法外。而且,他讓專案組廣泛發動群眾,務必找出真凶,給死者一個交待,給死者家屬一個交待,也給康莊一個。
牛治國是刑偵專家,曹有德不是不知道,所以,他做賊心虛,擔心牛治國死抓住康莊的問題不放。但是,曹有德也有曹有德的難處,沒有上峰的命令,他也不敢下令專案組停止對康莊的調查,把康莊放出去。但牛治國的話,他也不敢不聽,畢竟牛治國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並且是全省出名的刑偵專家,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被牛治國抓住小辮狠治一下,所以,他隻好把問題全推給了局長薑一龍,說立案調查康莊是薑一龍的意思,是局黨組研究的結果。
牛治國也知道,一個小小的曹有德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也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既然曹有德把問題推給了薑一龍,他沒有再難為曹有德,直接找到了薑一龍。曹有德怕薑一龍,牛治國不怕。在薑一龍麵前,牛治國據理力爭,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竭力證明康莊不可能是殺人凶手,說殺害張素花的一定另有其人。因此,他主張立刻放了康莊。同時,他還主張重新召開局黨組會議,重新對案件進行分析,重新確定懷疑對象和調查範圍,不能再繼續盯著康莊不放,應該把調查的外延繼續向外拓展。
查了幾天,沒取得實質性的進展,薑一龍也已經泄氣了,就是牛治國不出麵,薑一龍也已經做出了決定,準備先把康莊放了,等收集到強有力的證據後再說。
說實話,薑一龍真得不想放康莊。因為大唐縣煤礦的事,薑濤和康莊之間產生了很深的過節,那過節不亞於瑪麗亞納海溝,特別康莊幫小唐的礦井重新開張之後,薑濤簡直恨死了康莊,恨不得吃康莊身上的肉,喝康莊身上的血。也許是受到了兒子的影響,薑一龍自然也不喜歡康莊。為了幫兒子出出心中的惡氣,薑一龍不止一次想找個機會懲戒康莊,讓康莊以後別再事事強出頭去難為他的寶貝兒子。但是,他輕易也不敢對康莊采取行動,因為康莊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員,隻要他一句話就能擺平的。康莊是市委秘書,是市委書記陳鴻章心目中的紅人,整康莊就等於整陳鴻章,弄不好的話很可能會惹火燒身,打雁不成反而被雁啄瞎了眼,狼沒有獵到手卻被狼吞噬。所以,薑一龍雖然下定決心要教訓康莊,但他卻遲遲沒有采取行動。當然,薑一龍不是怕康莊,他是怕事情處理不慎得罪了陳鴻章,任何人都能得罪,但陳鴻章不能得罪。對於他薑一龍來說,得罪了陳鴻章就等於夜半撞到了索命的黑白二無常,得罪了陳鴻章就等於對他的前程做了一次宣判,陳鴻章隻要在市委常委會做一個提議,就可以讓他這個公安局長靠邊站。所以,薑一龍遲遲沒有動手,打算等陳鴻章離開沂臨之後再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陳鴻章不可能在沂臨做一輩子的市委書記,隻要陳鴻章離開沂臨,他薑一龍就有了整治康莊的機會。
事情的轉機往往在一瞬之間,就在薑一龍為找不到整治康莊的理由而苦惱的時候,有人向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舉報康莊很可能就是沂江女屍案的真凶。舉報人列舉了康莊殺死張素花的理由和證據,雖然那些理由和證據是那樣的禁不起推敲,但當刑警大隊把這一情況向他彙報之後,薑一龍腦中的靈光一閃,一下子找到了打擊康莊的理由,他馬上讓曹有德傳訊康莊,而且立刻安排人員對康莊進行了審訊,他打心眼裏希望能找到康莊殺死張素花的證據,隻要能找到康莊殺人的證據,就是陳鴻章出麵也是枉然,因為一個殺人罪犯是任何人都無法包庇的。所以,他私下裏要求曹有德一定要速戰速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康莊殺人的證據找到。
那邊康莊剛被傳喚到專案組,這邊又傳來一個讓薑一龍振奮的消息:大唐縣煤礦出現瓦斯爆炸,而出現瓦斯爆炸事故的主要責任應該歸罪於市委書記陳鴻章,陳鴻章因為煤礦瓦斯爆炸的事件已經被省紀委調查組立案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