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下意識，滿眼迷糊的看著他，而後立刻醒了過來，低下頭，有些慚愧。
“右護法，我，我，對不起……”
花虞殘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不忍。
不知這是第幾次，看到一向堅強穩重的他，如此失落和脆弱。
這個孩子，怕是又想起了那年遇見的那個冰冷少年了吧。
隻是，這麼多年，隻憑著幼時的一麵而銘記多年，該有多難過。
幸好，溫兒一直在我身邊。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他。
花虞殘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弧度，伸出手掌，摸了摸自己心疼的大徒兒。
翎羽一顫，驚恐的抬起了有些濕潤的眼眶，模糊的視線，那人居然在沒有左護法的時候，也如此溫柔。
“右護法，你何其幸運，有人相伴。”
翎羽心頭一動，不自覺的看著他，無比羨慕的說。
“嗯。”
輕輕的回應，沒有過分強調亦沒有否認，渾厚卻輕柔的聲音落在翎羽心中，很溫暖很溫暖，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這一刻，翎羽突然清醒了，美好的記憶和身邊的溫暖讓他又獲得了力量。
他直起了身子，認真而有氣勢的直視著他，信誓旦旦的說：“我，一定，會找到他。”
“我知道。”
他收回了一直搭在翎羽肩上的手，眼中的柔情逐漸被嚴肅代替。
自己的大弟子翎羽從來不需要安慰，他缺少的不過是勇氣。
花虞殘很滿意，畢竟，這麼多弟子中，唯有翎羽不僅天資聰穎而且深得他心。
“我們這次如何選拔？”
開口的是大徹大悟，活力煥發的翎羽。
“直接讓弟子們進入藏經洞，而後根據他們挑選的秘籍類別等級，決定誰走誰留。”
花虞殘毫不猶豫的說了出口，這次甚至比上次更為確定。
翎羽半眯著眼睛，思索了半刻，而後臉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這辦法好，不用看基礎，隻需機緣與悟性。”翎羽停頓了片刻，有些猶豫擔憂的說：“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所有人都能進藏經洞了？萬一被非本派的人知道了那個秘密……”
“不用擔心，這麼十年了，一直沒看他出來過，估計已經不在了。”
花虞殘低沉的說著，臉色突然就變了，眼神也格外的悲傷，全身散發著一股侵蝕萬物大的寒冷。
那人，當初那麼決絕執著，不知如今……
興許是看出了他的難過與惆悵，翎羽趕緊激動的對著右護法喊了一聲：“好主意，這次就這樣了。”
意氣風發，信心十足的嗓音，春日陽光般的麵容，讓花虞殘心中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他點了點頭，眼裏滿是讚賞。
“其實，這次我作此改變，也是有一點私心。”
花虞殘遲疑了半刻，還是說了出來。眼前這人，在閣內怕是除了自己溫兒之外，最信任的人了。
“哦？”
翎羽語音一挑，睜大了眼睛，煞是吃驚。
一向公正嚴謹的他，居然會為了什麼人，有了私心。
“就是前幾日才上山的那兩個弟子。一個叫鳳軒，一個叫小包子。”
花虞殘一字一句的說著，眼中一層揮散不去的濃霧。
這兩個人，說不上神秘。不會武功，沒有門派，可就是讓人覺得看不懂，就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名字有點耳熟，不過不是很清楚。”
翎羽仔細的在腦海中回想著兩個人的樣貌，最後無果，有些失落的說。
“他們前段時間一直在山下，沒參加日常的基礎訓練，故你不熟識，倒也正常。”
花虞殘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安慰著這個責任心超強的大徒弟。
什麼都好，可就是愛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哎。
他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目光遠遠的看向了門外。
那個十歲的陰冷少年，你可知道，這兒有個傻瓜還一直在等你呢？
我的好徒兒，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