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色異常難看的趙構,宗澤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依微臣之見,我們應該趕在金兵之前收複京城,依仗京城的高大城牆,把十萬金兵拒之門外應該不是問題。”聽到宗澤的話,將軍們不由得點了點頭,對此十分認同。不過黃潛善作為趙構的心腹,卻十分的明白趙構的心思,知道他壓根就不想回京城去,他覺得應天府離金國都有點近,更別提京城了。前幾天還問他和王伯彥以後該把京城定在那裏,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離金國遠一點!於是反對道:“宗將軍,下官認為不妥。”宗澤沒想反對自己的竟然是個文官,不由一愣,問道:“黃大人,你認為哪裏不妥?”黃潛善笑了笑,說道:“原因有三點,第一,京城已經被金國攻陷過一次,這說明它的防禦力不夠。第二,上次金兵攻城時對城牆的破壞還沒來得及修複,如果金兵再次攻城的話,會比上一次容易得多。第三,京城被金兵劫掠了一遍,城內糧倉一顆糧食也沒有了。如今城內百姓都吃飽飯,如果在進駐二十萬大軍的話,那我們的糧草該如何解決,到時候隻要金兵圍而不攻,就能把我們活活餓死在裏麵。”
在場的人聽罷,不由都沉思起來,因為黃潛善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真的在京城防禦金兵的話,說不定二十萬大軍得全軍覆沒。趙構看到諸將不再提回守京城,滿眼嘉許的看著黃潛善,君臣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前幾天才奉旨來到應天府接了張邦昌班的宰相李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好主意來,可不說些什麼的話,又顯得自己這個宰相沒本事,於是站出來說道:“皇上,既然京城已經不能守了,那咱們就隻能守這應天府,先和金兵在此消磨兩個月,等他們疲乏之時,再出城殲滅他們。”這本來也沒什麼錯,算得上中平之策,可趙構壓根就不想和金兵對戰,隻想的離金兵越遠越好。因此,當然不能聽李綱的話了,微嗔道:“李愛卿,剛才黃愛卿已經說得明明白白的了,就連京城都不可守了,難道這應天府的城牆比京城的還高嗎?”李綱這人也是個急脾氣,而且曾經多次擔任宰相,在文官勢力中很有影響力,再加上宋朝的相權極大,有時候宰相可以與皇帝相抗衡,故李綱也沒太把這新皇帝放在眼裏,有些生氣道:“京城不可守,這應天府也不可守,難不成我們隻能和金兵在野外對戰了嗎?”
趙構也知道李綱的影響力,雖然他對自己這麼說話,自己很是生氣,可自己剛剛即位,對這種人卻不下手除掉,隻好獨自生悶氣了。還是心腹之人貼心,看到李綱無禮的樣子,黃潛善說道:“李大人,您確實說對了,就是要和金兵在野外對戰。不過戰場不是這裏,而是在南方!”
李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哦,難道黃大人又有什麼高見不成?”黃潛善笑了笑,嗆道:“不敢,下官隻是有些淺見而已。”李綱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那就把你的淺見說出來,給皇上和諸位大人聽聽。”
黃潛善先向趙構拱了拱手,這才說道:“皇上,諸位大人,下官認為金兵之所以厲害,是應為他們全是騎兵,來去如風。因此以往作戰時,我大軍往往是因為準備不足,才被給金兵。但是,隻要我們過了長江進入南方,利用南方多水多山的特點,來削弱金兵的速度。到時候誰勝誰敗可就不一定了!”
“好,黃愛卿言之有理!”黃潛善話音剛落,趙構就滿臉欣喜的撫掌道。也怪不得趙構高興,黃潛善短短的幾句話,不僅壓下了李綱的威風,而且把敵我優劣分析的明明白白,為南遷找到了理論上的依據,可謂是一舉兩得。
李綱雖然是主戰派的代表人物,可身為文官的他對軍事卻是一竅不通,見黃潛善說得頭頭是道,都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反駁了。一旁的宗澤插話道:“皇上,黃大人說得雖然有理,可我們難道就要把這長江以北的領土都白白的送給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