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為臣有本奏。”秦檜後退兩步,跪在地上說道,麵目剛毅,看的身周幾名太醫一怔,要出大事了。趙皇帝一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衝著幾位太醫擺手道:“你們退下。”幾位太醫急忙行禮,躬著身子退了出去。小根子也沒閑著,眼色亂飛,一眾宮女太監也跟著走了出去,諾大的大殿裏他們三人。
“愛卿,你有何事快快道來。”趙皇帝急道,看著秦檜這幅臉色,就知道所言之事非小,莫非是狀告某人在自己昏迷期間有什麼不軌舉動?
“皇上,臣狀告右仆射趙鼎,在皇上昏迷期間禍亂祖宗家法,糾集朝中大臣擅議太子一事,其罪可誅!”秦檜惡狠狠地說著,趙皇帝聽的心底也是哇涼哇涼,竟有此事?“細細道來,朕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麼做的!”趙皇帝麵色鐵青,胸口也是跌宕起伏,嚇得一旁的小根子趕緊上前幫著他順起了氣,這剛剛醒來就生氣,萬一再氣暈過去可是如何是好。
“皇上,當日趙鼎提議此事,微臣極力反對,無奈趙鼎說什麼為國事計,糾集一幫大臣硬是把這件事定了下來,臣勢單力孤,實在是沒有辦法阻止。這且不說,這幾日明明您的病情好轉,趙鼎不但沒有停下此事來宮中候著,反而督促主辦此事的禮部尚書加快了進度,其中之意,實在耐人尋味!”秦檜言辭很辣,直接把趙鼎推到了懸崖邊上,隻要趙皇帝輕輕吐一個字,他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出所料,趙皇帝一陣冷笑,“好,好你個趙鼎,枉朕對你如此信任,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來。秦愛卿,這件事除了趙鼎主謀,還有那些人是幫凶,你一一道來!”
秦檜聽的心中狂喜不已,看來皇上是要發狠了,天助我矣!“回皇上的話,此時趙鼎主謀,禮部尚書曾大人主辦,韓世忠嶽飛李子玉等一幹武將也很是擁護,若不是他們這樣,趙鼎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擅自操辦此事!”趙皇帝一驚,這立嗣一事最最忌諱的就是手握重兵的武將參與了,縱觀史書,滿是血腥的東宮之爭背後都脫離不了的武將的身影,每朝每代的帝王都對這樣的事頭疼不已,因為自己選定太子能不能順利即位,在很大程度上要看這些武將的臉色,不然一旦即位,那可是要出大禍的。本朝太祖早有遺訓:武將不得幹政!現在他們何止是幹政,簡直就是想把持朝政!
“反了,全反了!”趙皇帝勃然大怒,心底也是害怕不已,沒成想到這些武將竟然能結成一股繩,大禍之兆啊。怒極攻心,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趙皇帝忍住咳嗽起來,害的小根子又是一陣忙活。趙皇帝剛剛喘過一口氣來,就聽得殿外有人道:“啟稟皇上,殿外趙鼎大人和其他幾位大人求見!”“滾,咳咳咳……”“皇上,您消消氣,消消氣。”小根子一邊幫他撫著胸口一邊說道,眼睛也沒閑著,對著秦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一心三用,難度很高。
對於小根子,秦檜向來是很和善的,臉上也絲毫沒有瞧不起的意思。這些個皇上的近侍,雖然地位卑微,能量卻是不小,對於皇上的意思,他們可是最清楚的,隻要和他們搞好關係,對於自己的幫助是很大的。微微的點頭,秦檜起身輕輕地退了出去。
趙鼎滿心歡喜的來到殿外,就等著皇上召見呢,哪知道等來的卻是皇上睡了,明日再來的話,一時間愣在了那裏。大宋江山雖然縮減了一半,可是每天各地的奏章還是如雪花一般飛來,這一點皇上是清楚的,按常理來說,他這七天沒處理政事,大小事情定然是擠壓不少,這一醒來還不是火急火燎的了解一下情況,怎麼會睡覺呢。
正納悶呢,滿麵春風的秦檜從寢宮之中走了出來,趙鼎眉頭一皺,就意思到了不妙,竟然被他捷足先登了,怕是要壞事啊。壓下心中不安,趙鼎快步迎了上去。“秦大人留步。”原本就等著他過來才慢悠悠走著的秦檜一頓,好似剛剛看到趙鼎一般,趕緊拱手道:“秦檜見過趙大人,趙大人您這是……”說著,掃了跟在趙鼎身後幾人一眼。“哦,本官聽聞皇上醒來,特意前來探望,不知皇上現在怎樣了?”趙鼎心底將秦檜鄙視一番,自己的來意他豈會不清楚,何必多次一問。“嗬嗬,趙大人放心,皇上龍體安康,不日就能處理政務了,到時趙大人您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秦檜在‘休息’二字之上特意加了重音,臉上也是別樣的微笑,那意思很是明白,再過幾日你趙鼎就沒有如今這般威風了,該交還權利了。
這意思趙鼎自然明白,不著痕跡的反駁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些都是咱們這些臣子的分內之事,怕是本官想休息一下也難啊。”“嗬嗬,也是,這遴選太子人選一事可不容易,費事的很啊。”說著,秦檜得意洋洋的背起雙手悠閑地向前走去。“呸,小人得誌!”看著他遠去,趙鼎身後一人低聲罵道。趙鼎卻是沒說話,緊皺眉頭想著秦檜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平白無故,這廝是不會提起這事的,莫非他已告知了皇上。心底一涼,趙鼎就意思到了不妙,秦檜反對此事,若是真的對皇上提及了此事,肯定沒什麼好話,先入為主,怕是陛下也不高興啊。也許,這就是他為何不見自己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