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麼了?”眼見趙鼎皺著眉頭半天不說話,身邊幾人也漸漸意識到不對,其中一個年歲較小的官員忍不住問道。這種擔心趙鼎自然不會說出,不然肯定會鬧得人心惶惶。搖了搖頭,“沒什麼,既然皇上睡下了,那咱們明日再來吧。”說罷,帶著幾人轉身向宮門走去。
“大人,您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眼看著其他幾人紛紛告辭回家,就剩下自己和趙鼎,禮部尚書曾大人悄聲問道。趙鼎一怔,回頭道:“曾大人,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曾大人苦苦一笑,“趙大人,這件是顯而易見,秦檜能那般得意,定然是在皇上那裏得到什麼對他有利的消息。他和咱們不合,最大的好消息莫過於咱們觸了皇上的眉頭,這幾日就忙著遴選太子人選了,出了這事還能有什麼。”曾大人語氣平淡,雖然猜到了出了什麼事情,卻是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趙鼎默默地點了點頭,“此事可大可小,但是皇上一旦追究起來,雖然你我是好心,怕是討不到好果子吃啊,唉,怎的就讓秦檜搶了先機,不然也不會這般被動了。”
看著他這樣,曾大人不由笑了起來,擺手道:“趙大人勿需擔心,你我問心無愧有什麼好怕的,而且就算是皇上追究起來,由下官一人承擔即可,沒什麼的。”趙鼎一愣,趕緊擺手道:“曾大人萬萬不可如此,此事是本官的主意,就算皇上追究起來也得有本官擔著,與你沒甚幹係。”“趙大人啊,下官年紀老邁,這身子骨已經不聽使喚了,正好乘著這個機會告老還鄉回家抱孫子去。你是朝廷柱石,以下官觀之,秦檜此人不是善類,如今的朝堂唯有你能將其壓製,為了大宋江山,你也要留待有用之身。”兩人一陣交談,氣氛很是壓抑,趙鼎心中是感動不已,平日裏這曾大人不顯山不露水,沒曾想到到了關鍵時刻竟然能有如此擔當,這才是大宋真正的基石啊。“曾大人,現在說這些還早,等皇上有了明確的意思再說不遲。”“對對對,你我著急了呀,嗬嗬嗬。”曾大人嗬嗬一笑,氣氛再次活躍過來。
趙鼎看了看天色,笑道:“老大人,這天色還早,反正今日也沒什麼公務了,不如到我府上小酌幾杯如何?”“嗬嗬,恭敬不如從命,拿下官就討饒了。”
酒過三巡,聊著聊著這話題就回到了秦檜身上。“趙大人,你說這秦檜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原本看他還覺得不錯,可是自從張浚大人罷相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唉,真是有些看不透。”趙鼎苦苦一笑,自己何嚐不是這樣的想法,原來秦檜和自己親密無間,事事以自己馬首是瞻,可是自從做了樞密使,這性情就變了。“看不透啊,不過這也許就是皇上最願意看到的,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始終脫不了他的掌心。”到了趙鼎這個位子,雖然如履薄冰,不過有些話無需隱晦,再說這曾大人朝中微臣幾十年,這個道理自然明白。
那知道曾大人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趙大人,怕是不止如此吧,現在想來,朝會那日李子玉說的那句話很有可能!”趙鼎眼睛一眯,不由的沉思起來。曾大人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趙鼎隻覺得眼前一亮,往常有些不明白的事情瞬間想了個通透。想哪秦檜,原本是被金人俘虜北返的,當初他又是如何逃脫回來的?回來之後這人處事低調,處處與人為善,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數年之間有一個小小的禦史中丞進了中樞,要知道文官可不比武將,雖然地位高了不少,但是升官靠的全是資曆,沒有大功隻說,看看現在執掌朝政的幾個人,那個不是年過花甲,可不像是武將那般,出了嶽飛和李子玉兩個年青大將。而秦檜又是極力促成和金人議和的,對一眾武將也是忌諱得很,處處與之為難。三者相結合,就不由的人不懷疑了,很有可能就是秦檜身負某種使命回來,原本不顯山不露水與人為善,為的就是早日執掌中樞著,說以他先鼓動自己和張浚作對,現在張浚走了,他也成了位高權重的樞密使,所以他的目標就是在他之上的自己了,隻需趕走自己,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朝堂第一人,到時在做什麼就沒有人能夠攔的下了。
想著,趙鼎不有的驚出一身冷汗,若這都是真的,那可就是大禍啊。看著趙鼎麵色凝重,曾大人就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不由得點了點頭,隻要趙鼎有防備,那秦檜就算真的是金國奸細,也休想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