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衣女子
一切的平靜背後都有萬千暗波洶湧.
暮春時節,外麵的世界早已是花褪殘紅,一片狼籍.此處--天下第一山莊--西畔山莊卻分明一派春之盛景,鶯叱燕吒,桃紅柳綠,絲毫沒有生機稍褪的跡象.
西畔山莊,這是江湖中人聞而生敬的四個字,多年來,隻有新莊主繼位等莊內和江湖上有大事發生,人們才有幸被請到莊中.現任莊主為第七十二代莊主--西逸群.多年來,親身到過這裏的人屈指可數,知道它坐落的地方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一條汐水將山莊與外界隔絕,來的人又都被蒙住了眼,且載著客人的畫舫要經過一座線路複雜的的巨石陣,再敏銳的感覺,再好的記憶,在這一切前,都無可施展.
靜,很靜,令人心悸的靜,春風拂麵,帶來花宛如歎息的芬芳.
明澈的月光灑在山莊中,庭中如洗,"西畔山莊"幾個鎦金大字在月光中顯出幾分神秘肅穆.
"咚咚"一陣輕微而急促的敲門聲打破寂靜,"二小姐,莊主有要事相請."
手持燈籠的渚衣男子四十許的光景,麵貌說不上俊毅,卻質樸得讓人心安.男子敲過門後便開始安靜地等待.他知道,若再敲幾下,就會驚醒屋內侍奉的丫頭.這是他所不想,也認為莊主不想的事.
說話間,房內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屋內的人點燃了蠟燭,淡淡的溫暖的光隨即瀉出,模糊了黑暗.隨後"吱呀"一聲,朱漆的桃木門被打開.
一個素淨的白衣女子輕聲自屋內走出.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紀,眉目如畫,不施粉黛,不著金銀,清淨素雅.手持的銀燭的光芒照在她臉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走向月光如洗的庭院的女子在這種光的籠罩下,更像雪山之巔走來的姑射仙子,而非人間之物.
"方管家,爹在哪?"白衣女子雖麵帶倦容,卻沒有絲毫怒意,隻是簡單地問了一句.
"回二小姐,莊主在書房."方管家簡潔地回答,他知道,三更時分來請二小姐,定是有非常緊要的事,但他清楚這並不是自己所應該知道的,也沒有過多的猜測.
中年男子步履匆匆地疾奔莊主的的書房,白衣女子緊跟其後,步伐迅疾,卻連一片落葉都未帶動,這便是西畔山莊的獨門步法--絕塵步
"到了,"中年男子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二小姐,莊主已等候多時."二三更之命
白衣女子循著紗窗漏出來的光向前走去.
"泠--"上等花梨木製的門滑過玉砌的門檻,發出的聲音如同古箏上的音符.西逸群似已察覺門外的動靜,打開了雕花木門.
"爹."白衣女子疾步走入房間,並不驚異與父親的洞察.
"素兒"西逸群喚著最滿意的女兒的小名,轉向管家,"方謹,你先退下吧."
"是,"方管家恭敬地上前關上了木門,隨即悄然退下.
"爹,您傳朝雲前來,定是有重要的事吧."西朝雲看到父親的臉布滿血絲,感覺到了父親的憂懼,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
"這件事隻有你來辦我才最放心."西逸群似是無意地將目光轉向牆上的一幅墨梅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火鳳羽被盜."
"火鳳羽被盜?"西朝雲驚詫地重複了著幾個字,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然兒,片刻之間,便恢複平靜,"有線索嗎?"
火鳳羽,西畔山莊的鎮莊之寶,傳說是先古一隻鳳凰的精魂所化,它的靈氣能讓方圓百裏的地方春意長駐--這便是西畔山莊春色依舊的原因.然而,隻有曆代莊主才知道它藏的地方,此次被盜,足以驚動江湖.
"這個."西逸群自袖間拋出一個紅色的東西,它的軌跡在空中畫出一道淩厲的紅光.
西朝雲隻伸出兩根手指,輕易地夾住了常人不可能接住的東西.
"落梅風?!"看清手中的東西,西朝雲不禁更家驚異--這個在二十多年前震動江湖的魔宮四子之一,以來去無影著於世,曾盜得無數江湖至寶,每盜一寶,便會在現場留下一朵紅玉梅花--正是西朝雲手中之物,而在二十年前,她便銷聲匿跡,不再出現.
"我在此時傳你,就是為了這件事."看到女兒,西逸群有一種放心的神情,"此次任務繁重,我已派人去請你大哥與你同行."
說話間,西朝雲已聞到一股清新的草木氣息,轉向雕花木門:"大哥,你來了!"
一個青衣男子應聲推門而入,男子麵如冠玉,氣韻溫和,自小學醫使他帶著藥草的清香與醫者的溫潤.
"爹,火鳳羽被盜了嗎?"青衣男子進門便問道.
"洛封,你怎麼知道?"西逸群並不驚訝,這個唯一的兒子從小就聰慧異常,所以他派他陪二女兒去辦這件棘手的事.
"我想不出比這更能讓您在三更時分傳我與二妹同來的事了."西洛封看了一眼素淨溫婉的二妹.
"你們在今日午時之前辦好一切事情,午後,出山莊尋寶."西逸群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