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對兒女雙雙領命.三浮霞坡
"小姐,您又要出去嗎?"素衣侍女言語間帶著不舍,轉瞬便眉開眼笑"帶上我吧,小姐!"
"盈菊,你難到忘了上一次出去你闖的禍嗎?莊主特意告訴我,不要帶你."看著這自幼編開始跟著自己的丫鬟,提起"上一次",西朝雲不禁心中一痛,麵露哀戚之色.
"小姐,您還怪盈菊嗎?"素衣丫鬟語帶失意.
"不,盈菊,這不是你的錯,都過去了."一身縞素的女子痛苦地閉上眼,隨即莞而一笑,"祭品準備好了嗎?該走了."
"好了,盈菊陪小姐一起去,為小姐帶好祭品,和小姐一起看二夫人."素衣丫鬟手腳利索地拿起桌上擺好的幾籃時令佳肴,追上了西朝雲的腳步.
乍冷的空氣中隱隱有一絲梅香浮動,幽香的源頭,是一片梅林,對,就是一片梅林,一片不小的梅林.每棵樹,都是極其珍貴的梅中極品--開於冬春的唇紅梅.
已是暮春時節,這片梅林卻繁花似錦,每一朵梅,都是一張嬌豔的唇,豔而不俗,媚而不妖,共同組成一片宛如浮霞流動的花海,正如它的名字--浮霞坡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密林中,密密匝匝的樹,枝葉繁茂,並沒有被過多修剪,明亮的陽光被擋在林外,隻有幾縷陽光漏進,金線般的光線,將密林底部氳成了青灰色.
正正經經地走了一會兒,盈菊便開始不安分了,一會兒嗅嗅這朵梅,一會兒又將開得極美的幾朵梅摘下,插於發髻,還不時逗逗停在她身上的幾隻雀鳥.
西朝雲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胸無城府丫鬟,再痛苦的事,在她這裏,隻有片刻的傷痛,轉瞬便成過眼雲煙,她照樣開開心心,喜形於色,佯作嗔怒:"死妮子,你當我們這是來遊山玩水的麼?"
盈菊也不氣惱,將頭上的幾朵梅花取下,裝在係於腰間的錦囊中:"反正像小姐這樣正正經經地走也是走,像盈菊這樣玩玩鬧鬧地走也是走盈菊才不學小姐那正經樣呢!"說著又將握著一隻幼鳥的手張開,那鳥兒得了自由,撲扇著肉翅就飛走了,臨走時還回頭瞪了一眼盈菊,盈菊氣得伸手便要抓它
嚇得它不停得扇著肉翅,飛入密林深處.
"盈菊."盈菊正要發作,聽到了西朝雲的聲音,隻見西朝雲有些疑慮地看著前方,她順著二小姐的目光看去,登時一驚--不過幾米遠的前方,多出了須多亮光.看到小姐加快了步子,她了一路小跑,跟在小姐身後.
到了那片有許多亮光的林子,西朝雲心裏一個激靈--方圓幾米內的梅樹上竟沒有一朵花,唇紅的梅,落了一地,一地狼藉,她走過來,帶動了幾片花瓣的飄飛,旋即又輕輕落下.四碎花瓣
"大公子!西朝雲正看著滿地的落花暗自疑慮,耳畔響起了盈菊雀躍的聲音.
西朝雲抬頭一看,隻見盈菊雙臉緋紅地看著前方,拘謹而嬌羞地行禮.
"二妹.一個縞衣男子從密林的另一端走來,溫和地對盈菊一笑,示意她免禮,又轉向西朝雲.
"大哥,你已看過我娘嗎?西朝雲看見穿著孝服的大哥,言語中充滿感激.
"昨晚你走後,爹特意囑咐我來看二娘,還命我為二娘帶去爹年初就派人去南方找的,昨晚才到的藍月兒.西洛封溫和地解釋.
莊主共有一妻二妾,正妻生下了西洛封.西落雲兄妹,兩位妾室分別生下了西朝雲.西彩雲兩個女兒.
"你也覺得這片花落得蹊蹺嗎?兄妹二人都極愛唇紅梅,知道這種花隻會枯死枝頭,不會零落.住在杏林的大哥回家的路並不經過這裏.
"是的,我看過二娘,正準備走,看到這邊亮的蹊蹺,便過來了.西洛封彎腰自地上撿起一朵完整的落花,碾碎了,放在鼻間聞了聞,"這應是十五的寅時落的,花的香味已有些淡了,花也有點枯萎.
盈菊一臉仰慕地聽著西洛封縝密的分析,趁二人不注意,撿起西洛封碾碎的花,偷放進錦囊.
"這花好像是被一種巨大的力量震落的.西朝雲來過一段無花的樹枝,本應開著花的突起有一絲淡淡的焦痕,
西洛封聞聲走來,接過青枝,突起上的焦痕極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輕聲說道"好強的力量,剛中有柔,柔以濟剛.花被震落了,卻隻留下這麼淡的痕,足見力量的詭異.
"小姐,我聽司星說,十五的夜晚,山莊雷電交加,會不會是有雷擊中了這裏?"盈菊.
"有幾分像,二妹,你先去看二娘,我再四處看看.;西洛封看出了西朝雲淡淡的焦慮,知道她急著去卡母親.
"好,我先走了,午後未央湖見.西朝雲相信大哥的聰穎,又急著看母親,便認同了他的建議,故意裝作沒看到盈菊依依不舍的眼神,帶盈菊離開了這裏,走向母親的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