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閣下就是九王爺。”西朝雲輕聲說。

九王爺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胞弟,也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從小就受哥哥的照顧,哥哥登基後,更是對這個弟弟恩遇有加。再加上九王爺自小機警過人,城府極深,在朝廷上行事遊刃有餘,又有一張俊美無雙的麵容,在民間極有聲譽,西家也是早有耳聞,不想現在竟遇見了。

“難道本王還是名聲在外嗎?”九王爺有些驚異於這個素淨的女子聽說過自己。

“王爺,她可是西畔山莊的人。”為首的侍衛忍不住插話。

西畔山莊--天下第一莊,在江湖上聲譽極盛,耳目遍及四方,自然見識不是一般的廣。

“姑娘這匹馬,本王似乎見過。”九王爺若有所思,“這是大漠紅鷹—星追吧?我曾經想得到它,耗費千金都沒如願,不想姑娘竟得到了。”

“是的,它正是星追。王爺將到哪裏去?”西朝雲不願過多提及大漠之事,岔開了話題。

“北上,姑娘呢?”

“南下,前麵就是分岔口了,我們方向相反。後會有期,還請王爺多保重。”

西朝雲停在岔路口,向九王爺作了個告辭的手勢。

“等等,姑娘的救命之恩我還沒報呢。”

“就當是我還您的借宿之情吧!”

“那香囊已經還了情。”

提起香囊,西朝雲又瞪了一眼西洛封,西洛封一聽到“香囊”二字,知道馬上會挨白眼,早把頭轉向了別處。

“姑娘,請收下這個扳指,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九王爺取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遞給西朝雲,“以後姑娘有事用得上我的,請到寧王府找我,我一定回竭盡所能。”

“多謝王爺,還請多保重。”

西朝雲已策馬走在與九王爺相反的路上,最後那個珍重,隱在風裏,宛如遊絲。

“她叫西朝雲嗎?”九王爺呢喃。

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九王爺突然想起了這句詩:“真的是如朝雲般,來的猝不及防,去的無影無蹤。”

九王爺站在路口,目送著那一白一藍的影子越走越遠,最後終於不見。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遺失了什麼,這種失落感是他二十一年的生命中從未體味到的。就如同初見那宛如蓮花的女子時心中從未經曆的悸動。就是這種悸動,讓他有幾分唐突的向那女子要她的香囊—完全迥異與他自小受到的極重禮節的教育。

想起那香囊,他從袖間拿出它,放在鼻尖嗅了嗅。冷沁的香氣絲絲縷縷地在鼻間,在心頭縈縈繞繞。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香囊上摩挲,那樣滑,那樣柔,就像,握住了,一手的溫柔。

“會再見嗎,西姑娘?”他在心裏喃喃低語,會再見的,這樣的紅顏,怎麼會不遇見困難呢,她會來找我的!“二妹,你剛才跟那個小二說了什麼?”

“什麼?哪個小二啊?”

“你還裝,就在你離開酒樓的時候。”

“撲哧—”西朝雲忍不住笑了起來,“哦,你是說那呀!”

“對!”

“我就是擔心那酒樓的人的安危。”

“你什麼時候這麼菩薩心腸了?”

“我怕那石少爺在王爺走後找酒樓人的麻煩。”

“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善良呢!”

“我就問那小二說,‘你剛剛看清楚是誰扔筷子了嗎?’那小二指了指那葛衣少年。我就說‘他會不會就是傷了石少爺的人呢!’小二立馬就明白了。”

“你栽贓啊!”

“哼,誰讓他那樣看我,還絞碎了我的衫帽。被那石少爺教訓一頓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