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一點很小很小的事。”西落雲一笑,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個俏皮的表情。
盈菊心裏一沉—西落雲的笑,從來就是麻煩臨頭的征兆。
“我想讓盈菊姐姐教我刺繡。”
盈菊是花匠的女兒,母親是莊中手最巧的繡女,雖死的早,那一手的絕活還是都傳給了盈菊,盈菊的手工細活在莊中是出了名的。
方才還盈菊盈菊的叫,現在成了姐姐了,盈菊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再一看西落雲,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若桃花,目生秋波,作女兒狀,盈菊心中便明白了一半—不知哪家的公子又有了麻煩。
“三小姐要學刺繡,奴婢沒聽錯吧?”西落雲可是出了名的大手大腳,如今竟要學這精細的活,難怪盈菊的眼睛張大的都快掉出來了。
“盈菊姐姐,你答應不答應嘛!”西落雲拉著盈菊撒起了嬌。西落雲是莊主最小的孩子,深受父母寵愛,撒嬌的本領自然不在話下。
“好了好了,奴婢答應您就是了,但是奴婢有一個條件。”盈菊眼睛一轉,一個壞笑浮現在臉上。
“什麼條件?:見盈菊答應了,西落雲一時高興,竟忘了盈菊雖比不上自己,也是一個難纏的丫頭。
“您這樣問就是答應了?”
“那是當然了。你要幹什麼?”
“明天帶奴婢出去玩一天,凡事都有個萬一,奴婢可是醜話說在前麵了,要被莊主發現了,還請三小姐罩著。”盈菊並非刻薄之人,隻是因為上次和二小姐去大漠,差點闖了大禍,惹得莊主勃然大怒,若不是西朝雲竭力為她求情,皮肉之苦,定不會少受。她雖一心想溜出去玩,對莊主又是頗為忌憚。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二小姐又不在身邊,她這副嬌滴滴的身子可受不了什麼罪。
“好的。”西落雲平時沒少偷偷溜出去玩,且仗著父母的寵愛,人小膽大的她一口答應了這個苛刻的條件。
***
“掌櫃的能不能帶我見見這個房客?”西朝雲想知道是誰連西畔山莊的客房都敢占。
“是你這個臭女人?”西朝雲話音未落,一個凶巴巴的聲音傳入後廳。
西洛封向身後看去,隻見一個手腳纏著繃帶,鼻青臉腫的人怒氣衝衝想快卻不能快地走了進來。
“是你,哈哈,你怎麼成這樣了,你這眼睛還能看人嗎?”西朝雲認出此人正是嶽陽客棧遇見的那葛衣少年,不禁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
“你……”葛衣少年正抬手欲打西朝雲,扯動了傷口,一陣疼痛,咬牙切齒地把手收了回來,“你們中原女人真是‘最毒婦人心’,不就是看了你幾眼嗎?竟把我害成了這樣,你以為你有多漂亮啊,我是在看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女人。”
“你……我漂不漂亮關你什麼事,哎喲,這臉腫的真是讓人心疼哦。”
“哼,都是拜你所賜,你那個哥哥不是精通醫術嗎?我不管,我賴著你了,你不把我治好,我跟你沒完。”
“你占了我的客房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我有‘金屋令’,住這裏天經地義。不行,為了防止你們半途溜走,我要你哥哥和我睡。這位公子,你們中原人有句話說‘男女授受不親’,親兄妹也應該防著點吧?你今晚是不是隻能和我睡啊!“
“是的,那讓在下為小兄弟治治,聊表歉意。”
西洛封看到葛衣少年這可憐的樣子,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也不想跟他計較客房之事了。他看了一眼西朝雲,西朝雲沒有反對,就決定這樣做。
“方掌櫃,你們有你們的規矩,這事就這樣了了吧。”
西朝雲看那葛衣少年被打的確實夠慘,沒想到那石少爺出手這麼狠,雖然嘴上滿不在乎,心裏也有寫過意不去,決定不再追究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