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爺爺已經下葬了,而我也幾乎再沒有跟這個家庭的一丁點關係,唯一剩下的一點就隻有楊薇了,下葬完畢後我準備離開時楊不已叫住了我,這幾天他跟我一樣,都沒有怎麼合眼,他似乎也有白發開始出現了,看著我臉色複雜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能讓我們之間兩清不再計較嗎?”
說實話在這之前我是非常非常不喜楊不已這個人的,特別是後來他跟章林一起算計我的公司,我是有種想要殺他而後快的衝動,但是現在看著他這可憐的模樣我也失去了計較的心思,現在楊爺爺剛下葬,他又是在這裏跟我說的,我可以不理睬他,但那是楊爺爺應該不會想看到我們這個樣子,我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裏,從此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拿真心對待我的長輩。
回到了楊爺爺家的樓下,開著自己的車往成都市精神病院趕去了,離著過年隻還有兩天了,那麼就在這兩天裏把不喜的事情都辦完吧。
花了點時間才趕到精神病院裏,張進寶是被判刑了,但是是緩刑,在緩刑期間他將以犯人的身份在精神病院接受監管和治療,我也清楚這次去見他恐怕也給不了他什麼,說是醫院但監管力度一點都不弱,什麼都沒有帶,就這樣去見了他。
我不知道他的親人們有沒有來這裏探望過他,在我要求和他見麵的時候也沒有遇到什麼阻撓,通過正規程序就見到了他,第一眼我差點沒有認出他來,他在進去之前還保持著有些發胖的身材,現在站在我眼前的他已經大變了樣,已經變得正常或者說稍微有些偏瘦,頭發也剪得非常的短,在見到我之後目光閃爍了一些但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一個字。
我問過院方的負責人,他還是很積極配合治療的,人格分裂情況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挽救,但是離著正常可能還有些時間,我和他說了許多許多的事情和過往,還有我們小時候的調皮搗蛋,但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負責照看他的人以為他又出現了問題,在問過之後他才說明白,他隻是不想跟我說話而已,他覺得我也成了他痛苦記憶之一。對此我也無話可說,也明白我們曾經的共事已經真正葬在了時光裏,這個始作俑者是他也是我。
對精神病患者的治療宗旨之一就是不刺激他們,現在他已經親口說了我是他不想見到的記憶,所以即便是我想再多留也不行,為了確保不刺激到他,負責治療他的人已經對我下了逐客令,我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離開了接見室,臨走的時候我給了負責照顧他的人一些錢,希望他能在跟別的人對比起來能過的好一些。
出了精神病院後我感到從未有過的難受,想哭也哭不出來,點上了一支煙發現煙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拯救我,痛苦的蹲在了路邊,蜷縮著身體躲避這個冬季的淩冽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