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占池見王友誌說出了緣由,就說:“那既然是郝三父母的陰靈,是不是叫郝三來給怎整一下子啊?”王友誌說:“人家把房子賣給你了,還管你八百年的事啊?就得你自己整啊。其實,郝三父母的陰靈來,也不是要鬧你的,隻是想看看自己的家而已,打發他走也不是很難的事。”張占池說:“那該用啥法啊?”王友誌說;“也就是送送,他就走了。你買一遝黃標紙來,然後我給你們送送。”張占池就到小商店買來一遝黃表紙。王友誌用黃表紙畫了一道鎮壓符,又畫了一道送仙符,然後鋪上一個香案,插上一炷香,點上,放上水果和一杯清水。然後叫張占池跪下行禮,禱告說:“郝叔郝嬸,你們家的房子現在已經賣給我了,你們的家已經不在這裏了。你們二老就別到我們家來了。你一來,我們還都嚇得慌。希望你們從今天開始就不要來了。我給你預備了水果和清水,希望你們享用之後,就走吧。”禱告完畢,將送仙符燒了,站起來,又將鎮壓符用桃木鎮壓在案子上。王友誌喝道:“如果你要再來,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王友誌叫張占池隻留下鎮壓符,將水果和清水挪到外麵的門口處。劉皋問道;“還拿外麵去幹啥啊?”王友誌說;“屋裏有鎮壓符,陰魂進不來,得不著香火祭品,他還來繞哄。”張占池把一切擺弄妥當,大家就又回到住人的屋子裏了。做法完畢,張占池心中高興,說:“今天高興,我和你們倆要撂濕撂幹的喝點兒。”劉皋說:“大爺,那你也喝不過我們。”張占池說;“那也和你們喝,喝不死就喝。”說得王友誌和劉皋都笑了。
不多時,花襲人就將酒菜準備好了,端上來。還弄了好幾樣。王友誌說:“你們多餘的事,麻麻煩煩的。才吃完飯。”張占池說:“過門檻兒還吃一碗兒呢。再說這麻煩啥。都是家出的,又不是花多少錢,替叔大爺心疼幹啥。燉白豆腐,幹豆腐炒韭菜,雞肉燉蘑菇,都是家的。胖頭魚是打來的。你看乃個是花錢來的?就是酒不是家出的。要不還不得天天喝咋的。”大家洗了手,上了桌子,用小碗倒酒,都是一下子。那酒清亮清亮的,散發的酒氣真香,不免叫人咽著口水。花襲人在炕沿邊伺候著。三個人就熱火朝天的喝了起來。太陽照在酒桌子上,也照在臉上,喝的臉上都滲出了星汗。喝的飽了,又呆了半晌。王友誌和劉皋要走。花襲人拿出一百塊錢來,給王友誌。王友誌說:“這叫啥事。要是這樣,我還不如不來了。拿回去,不要。怎整,把屯中爺們感情都整沒了。”花襲人說:“這又不是給你的。大仙來一回,給大仙點兒香火錢。要不大仙該不樂意了。”張占池說:“侄兒小子,別撕撕捋捋的啦,拿著吧。”無論花襲人和張占池說啥,王友誌也還是沒有拿。王友誌和劉皋走了。張、花送出,然後回來,說了一些感激王友誌的話。這且不提。張、花二人將信將疑,隻等晚上奇跡出現,以求平安。
再說晚上,張占池喝了酒,迷迷糊糊的睡去了。花襲人一會兒閉上眼睛,一會兒朝窗外看看。到了半夜,也沒有看見光亮的出現。一夜安靜。原來,郝家的父母的陰魂又來到了張占池的家。到了張占池家的空房子門口,看見了門前擺放著水果和水杯,也覺得餓了,渴了,就吃喝起來。吃好了喝好了,竟然對自己的家不很留戀了,又聽見屋子裏有禱告的聲音,細聽,是向他們禱告的,說這屋子已經換了主人,告訴他們就不要來了。又有斷喝的聲音,郝家父母陰魂聽了,就想到屋裏解說解說,到他們推開房門,卻覺得有人向外推他們,又見有一叢火苗從屋裏出來,郝家父母就迷瞪著,隨著火苗走了。那火苗一直將陰魂引回郝家的陰宅,這才滅了。原來,那一叢火苗就是送燒的魂符的火苗。從此郝家父母的陰魂就再也沒有來到過張占池買的房子裏。
張占池見自己家鬧仙的事沒有了,心裏高興,就到人群裏撿幾個好朋友說了。其中有一個叫閆書禮的,聽了,說:“我姑前兩天上我們家去,說他們家的西屋一到半夜就霹靂普隆的響。還有說話的聲音。等他一看,就啥也沒有。鬧的老太太睡不好覺。一輩子了一個人住了,到老了,還自個兒有點兒害怕了。我們聽著,也都跟著毛禿嚕的。下黑兒,整的我都有點兒不敢上她家去了。”張占池說:“說不一定也是鬧什麼鬼神的。叫王友誌看看,興許就好了。”閆書禮說:“還真是,沒叫馬大仙給看看。”張占池說:“還啥馬大仙啊,老頭八腦的,羅裏囉嗦的,不管看啥樣,去一趟就得一百塊錢。吃飯還不算。你就找王友誌去。王友誌的仙挺厲害的。一看一個準兒。給我看,我給錢都沒要,要是你姑,就一個沒依沒靠的的老太太,就更不能要錢了。”閆書禮點頭說:“恩。我替我姑求求去。”說完,閆書禮就來到了王友誌的家。王友誌還正在家,將閆書禮讓到了屋裏。張麗娟帶著兩個孩子在炕上玩。閆書禮先逗逗兩個孩子玩,又說了幾句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