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春玲喊了一聲,屋裏的燈也滅了,屋門、後門都響。她走進外屋一看,西屋門,和後門都開了,就都一一的關上。然後她就又回到東屋上炕,呆了一會兒,又糊裏糊塗的睡著了。睡醒一覺,天已經亮了,突然想起來半夜裏的事,她就起來,到西屋來看。隻見西屋裏有幾個盤子,盤子裏有的還存有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渣滓,有的還有一兩塊肉,也不知道是什麼肉,肉裏偶爾還有幾羽不丁點兒的羽毛,也不知道是雞的,還是鴨鵝的。閆春玲也懷疑不好什麼事,就將盤子都拿到外屋裏,挨個的洗了。看看,也沒有什麼別的,就當沒有事似的,拿著這件事來到閆書禮家來說。閆書禮和媳婦也不拿這件事當回事,也不相信有這種事。但閆春玲心裏還是有一絲絲的陰影。但也不太往心裏去。到了晚上,閆春玲又聽見有刀槍棍棒和喊殺的聲音。她也不敢出去,隻就在屋裏睡,也睡不穩。到了天亮,閆春玲又到西屋裏來,看見屋裏有不少的飛毛。閆春玲就又來到閆書禮的家來說這件事。閆書禮和媳婦都聽得發瘮。閆書禮就想:“還是叫大仙看看吧。”正巧就遇見了張占池,也就請到了王友治來。
王友治聽了閆春玲的介紹,起來,看看櫃蓋上,就見櫃蓋上供著好幾樣仙家的牌位,有金花教主,還有藥王。還有蛇仙的,有狐仙的,有黃仙的,有刺蝟仙的,還有祖先的。竟然還有各種鬼神的。王友治看了,笑了起來,回到炕沿兒這裏來,問道:“大姑啊,你怎麼供這麼多的仙啊。”閆春玲看著他,似乎沒有注意他說的是啥,就“啊”了一聲。王友治又說了一遍。閆春玲說:“你不知道,保護你的人多點兒好啊。我供的這些都是保家仙啊。”閆書禮說:“木匠多蓋不好房子。”王友治說:“你的這些仙都是怎麼供的啊?”閆春玲說:“我呀都是從街上聽說的。聽一個,我就供一個。”閆書禮說:“大姑就是一輩子心善。”王友治對閆書禮說:“心善本身不是壞事,但是心善到沒有分辨的地步,就會給自己帶來禍害,用這種善心,幫助誰,誰都會得到禍害,因為他的善心沒有分辨能力,看不清本質。大姑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心善,才吃了這樣的禍害的。”閆書禮聽得糊塗。閆春玲好像聽見了,說:“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王友治說:“大姑,給你看看,你願意不得?”閆春玲看著他,說:“看啥呀?”閆書禮說:“大姑,你不說,半夜裏西屋不有動靜嗎?叫友誌給你看看,以後就沒有動靜了。”閆春玲說:“你帶著去看看吧。”王友治向閆書禮說:“大姑是不是不願意看啊,要是大姑信他供的這些,咱就別給亂動。”閆書禮說:“別聽他的,她歲數大,都糊塗了。出啥錯,我兜著,都衝我說。”王友治說:“那咱倆上西屋看看,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閆書禮就帶著王友治來到了西屋。
王友治招來狐仙姑,張開了仙眼,四下裏一看,但見地上大大小小的腳印,東西上麵大大小小的手爪印,就知道這裏曾經來了不少的不同仙家。什麼氣味都有。地上還有不同仙家的毛發。王友治看過,閆書禮看著他,問道:“看出啥來了?”王友治說:“到東屋再說。”於是他們來到了東屋。王友治對閆書禮說:“大姑家的事,還真是個麻煩事。”閆書禮有些壓抑,說:“到底有多麻煩了啊?”王友治說:“我先問問大姑吧。”又轉向閆春玲,說:“大姑啊,你供的那些仙,給你留一個行不行啊?”閆春玲說:“我的那些仙盒子你別給我動。我那都是供多少年的了。沒有多大好處,也沒有多大壞處不是。都是保家仙。一個也別給我動。”王友治聽了,就看了閆書禮一眼,說:“那就別整了。別惹得大姑不願意。”閆書禮對王友治也沒有說的,就對閆春玲說:“大姑啊,看誰家供保家仙供你供的這些來的,都是供一個。”閆春玲說:“誰願意供幾個就供幾個唄。我願意供多點兒的。我從你姑父結婚的時候就開始供的。雖然供的不齊整,也都多少年了,別給我動。供一個的,也沒有發家到啥樣,我供這些,也沒給我敗家啥樣。我就喜歡有多個保家仙。”王友治聽了,對閆書禮說:“你待一會兒吧,我就走了。家裏還有事呢。”閆書禮也隻好說:“那麻煩你了。”說著,就送王友治出門。
閆書禮送走了王友治,就又回來了。先到西屋看看,也看不出什麼來,都是很正常的。閆書禮就回到了東屋,坐到炕上。閆書禮埋怨說:“大姑啊,你老太太遇著事了,還天天的上鞥家說去,嚇得我和你侄媳婦都不敢出屋了。你是我姑不是,要不誰管你這事啊。我好不容易吧王友治給你找來看看,你還不看。你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要是沒有這事,就是嚇唬人,以後你就別上鞥家說去了。看嚇著孩子。”閆春玲聽了,說:“你說這話,你也不像是我侄兒。要是你爸還活著,我怎麼會上你們家說去,還不是能希望你替姑想著。外人我怎麼不去,我怎麼不和我侄兒媳婦說?你不是我侄兒嗎?你不是咱家的孩子嗎。我聽你的話是聽明白了,你也是白扯。你不是老閆家的孩子啊。”閆書禮上炕,磕頭說:“大姑啊,你不能這樣說啊。我要不是你親侄兒,我還能把王友治招來給你看啊?我隻是說,你咋不信我的,叫王友治給看看呢。”閆春玲想了一下說:“我也不埋怨你,我就聽你的。你再找人給姑看看,到底是啥事。你也不用再問姑了。”閆書禮一聽,心裏高興,連忙拉著閆春玲的手,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閆書禮說:“姑啊,下晚黑,我給你做頓飯,我不回家吃了,陪你。”閆春玲笑了一下,說:“姑就是有東西也整不動了。你把公雞殺一個,你是燉粉,燉蘑菇,我都有。今兒還是姑的生日呢。多少年都沒過了。”閆書禮說:“今兒侄兒給你過。”說著,閆春玲就下地,拿這個拿那個。閆書禮做飯,又殺雞做菜。閆春玲也跟著繞動。這個時候,閆書禮的媳婦滿琴抱著孩子來了,對閆書禮說:“家吃飯去呀?”閆書禮說:“今兒是大姑的生日,我給大姑做飯,我在大姑這吃。”滿琴笑著對閆春玲說:“大姑啊,是你的生日啊。祝你生日快樂。”閆春玲看著她說:“你要餓了,就從這兒吃吧。”閆書禮對她說:“你別跟大姑說了。他聾耳症屙的。你回家吃飯去吧。”滿琴對閆春玲說:“大姑,我回去吃飯去了。”閆春玲也沒有回答,徑直幹著自己的事。滿琴對閆書禮說:“你吃完了,沒有什麼事也早點兒回去。”閆書禮答應著。滿琴回去了。閆書禮接著做飯。做好了飯,閆書禮自己買了一瓶酒,回來陪著閆春玲吃飯,自己自斟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