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罕閼氏實在愚不可及,她那樣一個機靈聰明的女人,怎麼就忘記了,大單於才是她最重要的靠山呢!
大單於一死,身邊服侍的從人立刻都站了出來,紛紛指責塔罕閼氏,因為她的有意粗漏,沒有照顧好大單於,才致使大單於這樣淒涼地死去。
大單於死去的時候,塔罕閼氏甚至還不知道,她嫌大單於身上有病氣,就連睡覺都不在一個房裏。
所有的匈奴人都憤怒了,立即都要求嚴懲塔罕閼氏。
莫頓這個時候卻說,塔罕閼氏是大單於最寵愛的閼氏,既然大單於走了,那麼塔罕閼氏就跟著大單於一起,繼續服伺大單於,去懺悔自己的過錯,修正自己的過失。
他這是要塔罕閼氏殉葬啊!
塔罕閼氏立即聲嘶力竭地咒罵著莫頓,她從前姣好的容貌,經過這段時間的折磨,已經蕩然無遺,老態橫生。從前豐滿的身軀,現在也已經顯得臃腫老邁。
她的咒罵根本就撼動不了莫頓的決定,反而引起了眾人的譴責。
就連她的侄女,樂日格也在旁邊尖著嗓子,把她從前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都掀了出來!
樂日格居然跪在地上對莫頓說:“啟稟大單於,這個女人,就是她害死了你的母親大閼氏,要不是她,大閼氏也不會那麼快就走!”
她的話好像在本來就已經沸騰的水麵澆上了一勺熱油,劈裏啪啦的更加熱鬧了!
莫頓早就懷疑自己的母親是被塔罕閼氏害死的,隻是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如今,樂日格主動說了出來!
他臉上立即殺氣騰騰,一隻手也握緊了腰間的佩刀。好像隨時都要拔出刀殺了她。
塔罕閼氏害怕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地位的一落千丈。哭泣著跪在莫頓腳下,懇求他饒恕她一命!
看著從前不可一世的塔罕閼氏如今卻像隻狗一樣的搖尾乞憐,我的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從前的她可有料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一旁的亞曼娜這時卻出言譏誚樂日格:“既然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沒有告訴大單於,現在才說,莫非你也摻了一腳?”
樂日格立即氣憤的回駁:“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他們母子倆商量事情的時候從來都不許人在旁邊的。還是大閼氏走了以後,那答脫有日喝醉了酒,自己說出來的。”
看她的樣子,倒確實沒有說謊!
莫頓一直沒有出聲,可是熟悉他的人,從他藍得發黑的眼眸,額頭隱約跳動的青筋,都昭示著他的內心已經是翻天的巨浪了!
亞曼娜還在唯恐天下不亂,對樂日格說:“你現在當然不承認,你們蘭部,要不是……”
“閉嘴!”我厲聲喝止了亞曼娜,厭憎地看著她,從前怎麼不覺得她一張嘴如此討人嫌!
她這樣做,無非是因為樂日格的背後有蘭部的原因。可是她偏偏不懂,蘭部畢竟是匈奴四大部族之一,是不可能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消失的,相反,如果蘭部真的作亂,反而會給莫頓帶來麻煩。
能夠息兵止戈,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畢竟,殺人隻是一瞬間,可是,一個人,從幼小的嬰兒呱呱落地,到長成孩童、少年和壯年,那是需要時間的。
我瞪了亞曼娜一眼,然後立即對莫頓說道:“我想,樂日格大概是真的事先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她真的參與了,為什麼現在又說出來?那不是會被人反咬一口的嗎?”
樂日格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連連點頭對莫頓說:“是啊是啊!我要是參與這件事,塔罕閼氏剛才為什麼沒有說出我來?請大單於明察啊!”
莫頓半晌沒有做聲,良久,才盯著塔罕閼氏,一臉嫌惡地說道:“將這個惡婦關進黑屋子裏,不給清水和食物,我要她在恐懼和折磨中活活餓死。”
塔罕閼氏立即發出一聲尖叫,好像搗蒜一般給莫頓連連磕頭求饒,卻依然改變不了莫頓的決定,他壓抑著怒氣站起來,一腳就踢開塔罕閼氏,然後走了出去。
在場的左右賢王、左右骨都侯和萬夫長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塔罕閼氏見求饒無望,絕望地破口大罵起來,各種難聽的汙言穢語都從她的嘴裏滔滔不絕地罵出來,真讓人難以想象。
“還不快把她的嘴給堵上。”我急忙讓幾個力氣大的女人上前,按住了她,然後找了一塊抹布堵在她的嘴裏,這才安靜了下來。
我揮手讓人把她架了出去。疲倦地坐了下來,情不自禁扶額,這件事實在是讓人的心情都糟透了!
左賢王搖頭歎息:“實在是沒有想到啊!”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告辭而去。接下來,其他的人,右賢王、左右骨都侯和其他將領,也都紛紛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