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羽月夜身後的鳳歌,看著止步不前的羽月夜,仿佛是猜到了他想臨陣脫逃的心,便用隻有他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皇上,大事為重!”
大事為重?原本迷茫的羽月夜,瞬間恢複了清明,是啊,她是仇人的女兒,對她生出了情愫,那便是對娘親不孝。他差點忘記原本要接近她的目的了……
羽月夜跨入了東暖閣,眼眸裏浸滿了柔情,周身的帝王之氣不減,隻是比從前的冷冽多了些許人氣,若說曾經的羽月夜像極了地獄裏的索命閻王,而此時的羽月夜則是一個真正帶著紅塵氣息的一代癡情帝王。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屋子的人全都轉頭看向了門邊,見到是皇上,皆惶恐地跪於地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溪雲雪倚著床,看到來人竟然是羽月夜,原本與這一屋子的人說笑時掛在嘴邊的笑容凝結成冰,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他來做什麼?難道嫌她如今還不夠慘,再補上兩刀?
溪雲雪謹慎得盯著羽月夜的臉,看著他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後以滿目的溫柔暖意注視著她,一步一步得靠近她,溪雲雪有些迷惘了,她謹然是搞不懂羽月夜到底要做什麼?他的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他來祥喜宮,不是來殺她的?
羽月夜坐於溪雲雪的床邊,那炙熱的目光,讓溪雲雪覺得,她快要被烤化了,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她。
溪雲雪的心髒突然漏了一拍,不知道是被他盯得緊張的緣故還是什麼,臉居然“咻”得布滿了紅雲,她那病態的臉,頓時變得嬌嫩可愛。
羽月夜含情脈脈得執起手,輕輕得覆上她的臉頰,一臉疼惜的問,“哪裏不舒服嗎?臉怎麼這麼熱?是不是發燒了?”
溪雲雪被羽月夜那麼一抹,再迎上他那雙含情的雙眸,頓時覺得一股電流從頭到腳竄便了全身,酥酥麻麻得軟了幾分,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緊張。她低下頭,遮掩這臉上的那紅透了得臉頰,驀然想起那允長的夢境來,想起那夢裏羽月夜也是這般溫柔得待她。心差一點就要被羽月夜的濃情蜜意所融化,腦海裏忽然閃過他將她拋棄後推入懸崖的畫麵,溪雲雪臉色變得青了,她咬著唇,告誡自己,夢境真真假假,即便是假的,也不能輕易的付出真心,她要記住她的使命——偷取遣軍令,逃離皇宮,救出娘親,遠赴天涯。
她不能喜歡他,更不能愛上他,不能……
想通了的溪雲雪突然抬頭,臉上的那抹羞紅也早已經褪去,她嘴角淡然得挑著一抹笑,搖了搖頭,“臣妾已經大好,現已無礙,剛剛柯大人已經為臣妾診過脈了,隻要臣妾服藥,不過幾日便能痊愈。皇上不必掛懷。”
“朕,能叫你雪兒嗎?”像溪明楓那般親昵得稱你為雪兒。羽月夜將遮住溪雲雪姣好容貌的散發別於耳後,輕柔得問,那眼眸裏竟是渴望的神情。
溪雲雪聽著羽月夜那幾近哀求的聲音,微微蹙眉,不知如何回答,她隱隱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羽月夜似乎沒有和她好成要稱她雪兒的地步吧?
鳳歌看著溪雲雪那猶豫不決,眉頭蹙著,像是在琢磨什麼事情,鳳歌眼珠子滴溜溜得轉了一下,便替著羽月夜說好話,“娘娘,您那日落水,柯大人說您命懸一線。皇上他……”鳳歌偷偷看了一眼臉上有些難看的羽月夜,心裏緊張得敲鑼打鼓,他吞了吞口水,皇上,屬下都是為了您,為了西夏啊。鳳歌心一橫,接著說,“皇上他,那日伏在您的床前懺悔,還,還流了兩行清淚。”
溪雲雪聽了鳳歌的話,雙眸立即掃向羽月夜,看著他一臉的尷尬,心裏不禁奇怪,難道,他是真的由恨生愛了?喜歡她了?她怎麼突然覺得這麼可笑呢?
溪雲雪沉靜得想了想,若她有事,那淳兒和沁心必然是要守在身邊的,便想沁心和淳兒看了去。
淳兒見溪雲雪投來了目光,心想必定是要從她與沁心這裏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肯相信了羽月夜,如此,在溪雲雪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靠近羽月夜,應該更加容易讓羽月夜相信她愛上了他。偷取那遣軍令,也會容易的多。於是,淳兒對著溪雲雪點了點頭。
沁心心智單純,她並不知溪雲雪究竟詢問她何事,但見了淳兒點頭,她也跟風的點了點頭。
溪雲雪心裏鬆了一口氣,難道,他真的喜歡她了?心裏也徒然生出竊喜。
溪雲雪剛要張嘴,“可以”兩字,已經繞在舌尖,門外響起了慶公公慌亂的喚聲,“皇上,不好了,戚貴人要提前生產了……”